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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战后对工人的进攻

  在世界大战时期的历史情况下,以前在工会运动中公开活动着或暗藏着的一切“阶级合作”倾向,都发展到了顶点。工会的官僚集团将工人的利益和老板们的利益完全混为一谈。他们把工会贬低到资本家工具的地位。在帝国主义战争中,不论资本家提出什么政策,工会领袖们一定接受,并以之为自己的政策。当政府的政策是“中立”时,这些官僚们就成了叫得最起劲的中立主义者。当资产阶级准备积极参加帝国主义战争的时候,工会领袖们就大声疾呼地表示拥护。在美国实际对德作战以前,美国劳联的官僚已经在请老板们放心,说工会一定会支持他们的。距美国参战前差不多一个月,举行了一次重要工会负责人的特别会议;这个会议通过了一长篇爱国宣言,其中说:

      “尽管我们努力和希望(避免战争——译者),一旦我国被拖入欧洲各国间斗争的漩涡,我们基于在这里宣布的自由和正义的理想,亦即国策所不可缺少的根据,将以我们在一切领域中的工作,贡献给我们的国家,俾能在任何敌人面前,捍卫和保全美利坚合众国;我们以工人、正义、自由和人道的神圣名义,号召我们工人弟兄和同胞发扬爱国精神热诚地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战争开始了六个月以后,冈伯斯派为了阻碍左派的反战宣传,组织了所谓“美国劳工民主联盟”(American Alliance for Labor and Democracy)。它说明原则的宣言是这样开始的:

      “美国劳工民主联盟在第一次全国会议上宣布它对于现在被专制主义和黩武主义的力量所攻击的民主事业的忠诚不渝。我们站在工会运动者、社会改革者和社会主义者的立场,保证在目前的世界斗争中忠诚拥护美国政府及其同盟者。我们宣告:唯一最重要的问题是维护民主;或者是民主长存,人类永享自由;或者是专制主义胜利,人类陷于奴役。我们在这个首要的问题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左派的抵抗不久就被克服了。工会中的绝大多数群众,都受了欺骗,跟着美国劳联的负责人们走了。这些负责人和老板们亲密地共同投身于各式各样的战争活动。他们成了一切委员会的委员,包括全国战时劳工局和其他一切加强战争的机构。他们派遣代表团到英国和法国去帮助那些国家强迫不愿意参加战争的群众参战。冈伯斯大走红运,成了一个大“政治家”,并且成了威尔逊的左右手。各方面的报纸和其他的资产阶级组织吐出了大量的对于耳软的劳工领导者的谄媚之辞,而这些劳工领袖听得津津有味。

  老板们的眼光是厉害的,他们知道终久(录入者注:即“终究”)要和工人们进行激烈的斗争,因此要求在战争期间建立阶级和平。这一点被那些狗腿子官僚们毫不犹疑地接受了。一九一八年初,他们草拟了一个协议,不但在实际上带着取消罢工的性质,并且直接阻碍组织工人的工作。协议中有这样一条规定:

      “在参加工会和没有参加工会的男女工人共同工作的工厂中,其厂主只能与在该工厂工作的工人或其代表会商,这种情况的继续存在,不应视为不良状况。”


  这就保障了实行“开门制度”的工厂的现状;各工人委员会也是这样理解的。这项规定直接阻止了各产业部门工会的建立。工人领袖们也是以这种精神来接受这个协议的。他们事实上根本没有把群众组织起来,以保卫他们的利益。他们所关心的只是怎样取得战争的胜利。由于当时对工人需要之切,只要稍加努力就很容易争取成百万的工人加入工会。正因为没有这样作,工会在以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尽管冈伯斯派的领袖们在战争进行每一方面破坏和出卖工人,但是由于工人施用压力,要求组织起来并改善现况,使得工会开始发展和活动起来。在铁路、钢铁、屠宰、伐木、五金、纺织和其他的许多产业部门中,成千的工人都组织起来了。劳联所属工会的会员数目,从一九一七年的二百三十七万一千四百三十四人,增加到一九二〇年的四百零七万八千七百四十人,在许多产业部门中,确立了八小时工作制,改善了工作条件,工资(尤其是非技术工人的工资)也有了很大的增加。

  战争终了的时候,工会的官僚集团正生活在幻想的乐园里。在他们看来一切都好像很可乐观。工会组织强大起来了,并且已经在从来绝对不许成立工会的产业部门中建立起来;不管政府如何进行破坏,工会还是迅速地发展着。工会的领袖受了老板们的笼络,又被政府用错综复杂的“阶级合作”的计策,把他们和老板套在一起,因而相信他们的“阶级和平”的理想就要实现了。但是这些幻想不久就被打破。战争结束以后,工会不久便和一个空前凶恶的资本主义敌人即美帝国主义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斗争,这时的美帝国主义已经因在世界大战中得到培育和加强,几乎完全改变了面貌。

  在世界大战以前,由于美国据有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广阔的领土,蕴藏有全世界最丰富的煤、铁、石油、木材等资源,美国正在必然地向着成为帝国主义大国的目标前进中。它在往这个方向大步迈进的途中,夺取了夏威夷、古巴、拍托·里科(录入者注:现通译波多黎各)、菲律宾、关岛等地,并开凿了巴拿马运河,而使它得到了富庶的可资剥削的殖民地,和建立控制中美的霸权。美国无比的工业系统的发展,也为美国的世界地位奠下了基础。

  一九一四年到一九一八年的世界大战,大大地加强了美国这个帝国主义的发展。各盟国由于战争的消耗已经筋疲力尽,对于美国工业和财政资源的需求,异常巨大;美国则以世所罕见的大量战争物资和资本来满足他们的需求。这样,美国就代替了英国,一跃而为世界资本主义的工业和金融的领袖。

  在战争刚刚结束以后,这一个强大的帝国主义就和陈腐的工会运动发生了公开的冲突。老板们的目标,是要剥夺工人们在战争期间所得到的一切权益。他们决心要削减工资,尤其决心要毁灭工会,以便保证自己取得更大的利润,并在各产业部门中为所欲为。美国这种将工人“减价”的运动,实是世界资本主义在战火熄灭以后,为巩固自身所作的奋斗的一部分。

  对于美国工人的主要进攻,是用阶级合作主义这一特殊的烟幕来掩盖的。在一九一九年间,特别是教会团体,提出了一系列的建立阶级和平的建议;这些团体包括天主教全国战争委员会(Catholic War Council)、耶稣教会联合委员会(Federal Council of the Churches of Christ)、圣公会社会服务联合委员会(Episcopal Joint Commission on Social Service)、浸礼教社会服务委员会(Baptist Social Service Committee),长老会教友大会(Presbyterian General Assembly),美以美会主教委员会(Methodist Episcopal Board of Bishops)、教会联合世界运动委员会(Interchurch World Movement)等等。这一个广泛的运动具有一个总的纲领,即以缓和的社会改革为基础建立“阶级和平”,并承认工人组织工会的权利。这个运动的预定效果是要去混乱工人的思想和乘着资本主义的进攻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解除他们的武装。

  作为这一个以阶级合作为掩护的运动的一部分,威尔逊总统于一九一九年九月三日发出通知,说是将于十月六日在华盛顿举行全国产业会议。出席会议的人将包括厂主、社会人士和工人的代表。这次大会所宣布的目标,是要“讨论资本家和工人密切合作已经证明具有效果的办法”。但在会议召开之前,暴风雨到来了。九月廿二日,三十六万五千钢铁工人开始罢工。由于十月六日的会议拒绝处理罢工问题,工人代表退出了会议,会议因而破裂。阶级战争于是真正开始。

  接着发生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系列的工人斗争。此后三年间,几乎所有的产业部门都卷入大罢工的怒潮。老板们到处设法削减工资并彻底破坏工会;尽管工人们的领导阶层软弱无能而且惯于出卖工人,但工人们到处进行积极抵抗。在煤矿、屠宰业、印刷、营造、纺织、制鞋、海运、缝纫、伐木等产业部门中,都发生了激烈的罢工斗争。这个运动在一九二二年全国四十万铁路工厂举行伟大罢工的时候,达到了最高潮。

  在这种对工人的激烈和顽强的进攻面前,工会的领导阶层表现了自己是完全无用的。它们小资产阶级的阶级合作思想,它们陈腐的行业工会制度,它们的腐朽罢工战略,在侵略性的帝国主义的强大资本家的激烈进攻面前,要去保卫工人,保卫他们的团体,不但无用而且有害。行业工会以种种最无耻的方式,在各个战线上出卖了工人。结果工会在各方面遭受了惨痛的失败。钢铁业、屠宰业、伐木业和海运业中的工会,一部分完全被消灭,一部分奄奄一息了。矿工工会被削弱到严重的程度;印刷、缝纫、制鞋、营造和纺织业中的组织也是一样。铁路工厂工人罢工的彻底失败,使铁路工会的整个机构遭到损害。劳联所属工会的人数,在整个斗争中减少了一百万,劳联本身也从许多重要的产业据点中被驱逐出来。这一时期的特点,是各州当局残酷地压迫左派份子;被逮捕和驱逐到国外的有好几百人。整个说来,工人在各种产业中所遭受的失败之惨重,是美国劳工史从来所没有的。

  在这些历史性的斗争当中,各工会中的左派就在工会教育同盟里面及其周围组织起来了。工会中的左派和工人党(即共产党)提出来的口号是:“联合起来,组织工党。”它们建议将分散的行业工会联合起来,动员无组织的工人参加到强大的产业工会中去。它们要求劳工领袖与两个资产阶级的政党断绝关系,并由工会发起建立工党。它们坚持积极和老板们斗争的政策。这个纲领在群众中引起了极大的兴奋;工人们充满了斗争的情绪。劳联所属工会的会员群众,有一半以上拥护“联合起来,组织工党”的口号。

  但是保守的领袖们丝毫不肯接受这个纲领。联合将使他们不能再在工会中光支薪不办事;工党会拆散他们和资产阶级政客的联盟,使他们得不着油水;至于积极斗争的计划,那是违反他们的整个阶级合作思想的。因此,他们通过了对于工会机构的专制统治,扼杀了联合运动,破坏了组织工党的运动,开始实行有步骤地向老板们投降的纲领。为了使这种投降成为可能,他们凶恶地压迫和驱逐左派,因为这样可以使怀着不满的群众脱离左派积极份子的领导。

  一九二二年铁路工厂工人罢工失败以后,工会的官僚集团确定了细致的和变本加厉的阶级合作的方向。

一九二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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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双重工会主义

·战斗的外籍工人
·繁荣并非阻力
·双重工会主义的失败
·工会活动的削弱
·以分裂为手段的破坏
·西部矿工联合会的破坏
·新的现实主义与旧的空想主义
 

  人们久已知道,美国的劳工运动比起其他国家的工人运动来有很多的缺点,它缺少对于社会发展的远见,在政治及产业组织方面一般地也比较落后。这是无可否认或争辩的事实,真正从事工人运动的人们也并不想来否认或争辩它。他们的目的应该在于解释这种奇怪的情形,即为什么在世界资本主义最发达的美国,工人运动竟如此落后;下面是为工运家和一般研究工运的人们所普遍承认的两点解释:(一)操着不同语言,有着不同的国籍和宗教信仰的几百万外来工人使工人运动大为复杂起来;同时由于工业中聚集了这批几乎无法组织的工人群众,使组织工会与教育工人的工作大受阻碍。(二)美国工人因长久居住于任人据为己有的土地上,而美国无比的工业发展又使他们谋生较易,因此美国工人不像欧洲被压迫的工人那样感觉到组织的需要,也没有那样富有革命性。这也即是说,过多的移民和过度的繁荣,使美国有组织的工人变得极端落后。


战斗的外籍工人

  关于第一点解释:尽管产业工人的民族复杂毫无疑问地阻碍了工人政党的建立,并使工会组织工作更难进行,但是这项困难决不是不可克服的。实际情况并不像渲染的那样恶劣。工运领袖以外来工人“无法组织”为借口,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与行业工会组织的种种缺点,这原是很方便的。事实上,外来工人显然是可以组织起来的,并且常常比美国工人更容易组织一点。这一点在过去十年的罢工运动中已经屡次得到证明。一九一二年罗凌士(Lawrence)纺织业大罢工就是以从一二十个不同国家来的工人为骨干的;同样,一九一七到一九二一年的屠宰业工会运动也是以外国工人(多数是斯拉夫人)为中坚的。他们首先建立起工会来(在谈判成功之前,美国工人多数是拒绝加入的),并一直坚强地斗争到底。在一九一八年和一九一九年的钢铁工业的伟大的组织运动与罢工运动中[1]的经验也是如此。有些工厂中工人的民族种类虽然多达五十四种,但他们能很快地携起手来组织工会。组织生长在美国的少数工人比组织外来的民族复杂的、生在外国的多数工人困难得多。当我们与钢铁托拉斯展开历史性的斗争时,外籍工人曾有不朽的光荣的表现;他们显示了工会会员的最崇高的品质。

  美国矿工联合会(United Mine Workers of America)的多数会员是外籍工人。的确,你在全世界的工运中无论如何找不出一个比它更有辉煌战绩的工会。但是外籍工人可以组织起来的最好的证明还是在成衣业方面。成衣业的工会一般是由许多属于不同民族的工人组成的,主要是犹太人、波兰人、意大利人及立陶宛人;其中美国工人只占极少数,在工会中负行政职务的根本没有。可是所有成衣业的工会都比普通的美国工会进步十万八千里;实际上,他们比起一般的欧洲工会来并无逊色;他们是普遍消沉的工人运动中的一线光明。

  我们必须认识到:外籍工人虽然多少使工运问题复杂了起来,但目前工运的惨淡光景并不能真正归咎于他们。他们的思想很急进,也能接受最进步的社会纲领。他们占大工业工人中的大部分,而迄今还未能够在政治上和工业上组织起来,其直接的原因,是冈伯斯统治集团毫无作为和毫无能力。


繁荣并非阻力

  硬以美国工人阶级的比较富裕一点来解释美国工运的落后,与归咎于外籍工人一样是完全不通的。事实上极度的富裕不但不是阻力,而是对工会组织和工人激进思想的一个刺激。在下述彼此相反的两种情况下,工人在组织上和思想上进步最快:(一)在生活极端艰苦的时期;(二)在所谓繁荣时期。生活很艰苦的时期,工人被迫不得不去思索、去行动;在繁荣时期,剥削减轻的时候,他们就会有勇气自动前进。在不好不坏的时候则是停顿时期,工人运动无论在教育方面或组织工人方面都难有成就。因为在这种时候,上述促使进步的两个因素——严重的压迫与向前发展的野心——所起的作用都是最低的。

  在美国,我们可以清楚回想一下“机会”与“繁荣”所给予有组织的工人的“好处”。美国西部一向是机会甚多、工人缺乏、工资优厚的地方,而一般地说,它也就是战斗的工会主义与激进主义的自然产地。倒是在东部工人最多、工资最低、小生产工人机会最少的地区,工人的组织和工人对革命的认识进步最慢。同样,在全国情况普遍艰苦的时候,工会的力量就软弱起来,工人因受挫折而悲观消极,完全失去了勇气和想像力;可是一旦暂时的“繁荣”随着出现,工人运动立刻蓬勃起来,胜利的工会也就迅速地发展;同时因为已经尝到权力的滋味就想有更多的斩获。这种趋势在战时及战后繁荣时期已清楚地显露出来;在这个时期中,工人享受着空前的富足的生活,工资空前提高,工作条件空前优越,工作时间空前缩短。但繁荣并没有损害工人运动,而是使工人运动在物质上精神上受到历史上最大的刺激。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之下一样,工人总是成千成万地加入工会。这时工会强烈地为大量涌入的新生力量所鼓舞,并且眼看资方战斗力因工人缺少而大为削弱,就向资方提出并坚持战前不敢梦想的各种要求和条件。一种基本上的激进倾向在整个工人阶级的中间发展了;当然这还不是合乎经典的马克思主义的倾向,但它表现了工人们想在产业中和社会上获得更多权力的渴望、并愿为之奋斗的心情,而这与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是密切相联系的。这是很自然的,工人们在一九一九年,当铁路工会的权威与影响到达顶峰时,宣布了布勒姆方案(Plumb Plan),要把铁路从现在的所有人手中争取过来[2]。

  工人,特别是在我们这样落后的工人运动中的工人,总是从行动中学习的。正是在繁荣时期,亦即在他们享有巨大权力和幸福的时候,他们最强烈地希冀能得到更多利益。由于这种情形,由于工人习惯地利用压力稍轻的时机扩张他们的组织,提高他们的要求,所以极度繁荣的时期也就成了资本主义的危险时期。对于工人阶级来说来,极度繁荣时期和十分萧条时期一样,是真正进步的时期。以为美国工人落后是由于过度繁荣的说法是不能成立的。作为一个阶级来说,美国工人并不因为繁荣而减弱,倒是因此而更有生气并加强了战斗性。这是因为美国工人的生活较好并不应成为他们的工人运动微弱的理由,而应该是使他们的工会组织即使不是革命的、也应该是强有力的理由。

  目前美国工人运动的可悲的落后情形,并非由于外籍移民工人的反动影响或国内普遍的较高生活水准所起的麻痹左右。只要你认真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就可以明白这一点了。在某种情况下,上述二个因素,特别是前者,或许会阻碍工会的发展,但充其量它也只是次要的因素。这种特殊情况还有别的更深刻的原因——那就是美国一般激进分子及进步分子三十年来所忠诚奉行的致命的双重工会主义的政策。由于这个政策,成千最好的积极分子都离开了工会群众,浪费时间,徒劳无功地想建立想来很完满的工会,以代替旧的工会组织。结果,多少年以来群众性的工人运动一步一步地失去活力,使它的每一方面的工作与表现都受到彻底的破坏。双重工会主义损毁了促使美国工人运动进步的基本源泉。工人运动所以陷入目前的苦境,双重工会主义应负主要的责任。

  为要了解双重工会主义的破坏作用,我们必需了解被它几乎完全淘汰干净了的积极分子对于工会具有何等的重要性。每个工会工作者都晓得工会的重要活动都是由少数积极分子进行的,他们的人数与整个工会会员人数比较起来,是小得不足道的。工会中极多数会员对于工会活动一般是不积极的。

  这些少数积极分子对于工运的每一部分都是极端重要的;他们是工人阶级思想与行动的中枢,工人运动的灵魂;他们作出战斗纲领并使之实现;他们是工人队伍中一切真正进步——思想的、精神的、组织的——源泉;他们是“使整体发酵的一小块酵母”。这些少数积极分子正是从俄国革命以来出名的“无产阶级先锋队”,他们是全世界工人运动的心灵、头脑与神经。

  所有工人组织的前途,直接依赖这些积极进步分子在落后的消极的有组织的工人间所起的有效作用。在有着强大工人运动的国家(如德国和英国等),积极分子都起了这种作用。他们留在旧的工会组织里,成了聚集在那里的工人群众的实际的教师、鼓动者和领袖。因此他们能够或多或少地以他们的思想和革命斗争的精神影响群众,使他们的运动飞跃前进。但在美国,多年来的双重工会主义破坏了这种积极分子与群众的自然联系,而这种联系是使工人组织获得健康与活力所不可少的。它使积极分子脱离了基层工会组织,因而使群众失去领导。它破坏了进步的唯一基础,使工人运动的每一方面——政治思想、产业组织、合作事业方面——陷于停顿和瘫痪的境地。我们可以说,双重工会主义使美国工人阶级的头脑与躯体分离。


双重工会主义的失败

  差不多三十年来,但尼尔·德里昂所草拟的双重工会纲领浪费了大量可贵的战斗力量。美国工运所培养出来的成万的优秀人材献身于这个纲领,付出巨大精力为展开渴望的新的工人运动而奋斗。可是他们犹如在沙上浇水,劳而无功。产业界的双重工会主义像撒哈拉灼热的沙漠一样吸尽了他们所灌浇的水分,连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今天数量上微不足道的双重工会与工人们所付出的巨大代价比起来真是得不偿失。

  看一看世界产业工会的例子吧。人们为它所花费的精力与所献出的忠心要是放在工会上,真可以使工会像奇迹似地扩大发展起来,可是放在世界产业工会上,结果竟没有一点真正的成就。到它建立十七年以后的今天,它的会员比当初成立时减少了很多,它的影响是更不用说了。我们所看得到它的最近的正式财政报告表明,它的会员总数不超过一万五千人,而在一九〇五年则有四万人。甚至它昔日的革命精神,也一直在下落,目前它已堕落成为一个攻击工会、诽谤战斗中的苏联的团体。对于双重工会主义的愚蠢,世界产业工会是一个纪念碑。

  加拿大的统一产业工会提供了双重工会主义徒然消耗工人的反抗精神的另一个例子。四年以前它刚成立时,拥有会员四万人,声势夺人。它的发展使原有工会引起了内部争执,打乱了它们的队伍。它们的会员因此大量减少。积极分子为统一产业工会拉去许多比较积极的工人。虽然这个组织的成立曾费了人们很大的力量,却只剩下微不足道的四千个会员了,其积极的影响也就可想而知。这是一个代价重大而前途黯淡的试验,而且一般地说来它已损害了加拿大的劳工运动。国际工人产业联合工会(Workers’ International Industrial Union)是另一个有普遍性的双重工会;十四年来,它曾是社会劳工党中的积极分子的注意力所在,而现在却只有几百个真正的会员。同样,在某些产业部门中分别组织的几十个双重工会也是同样严重地糟蹋了战斗的努力;它们实际上无异耗尽了积极分子的精力。除了纺织工业、食品工业、制鞋工业的双重工会略见成绩以外,其它工业的双重工会都已全部失败。它们耗尽了工人阶级中最优秀分子的无限精力,而它们的成绩接近于零。双重工会主义无谓地、令人不能容忍地浪费工人阶级最可宝贵的生命力量;它是使工人虚耗精力与徒寄理想的无底洞。


工会活动力的削弱

  很多年来,双重工会主义虚耗着战斗力量,它直接地、严重地影响了工会。国内的所有激进报纸和革命领袖多年来几乎都深深地染上了双重工会主义的色彩。在他们的纲领中,分裂主义与进步的工会主义是合而为一的。结果工会中的积极工人一旦认识到革命的工会主义的原则,也就染上了双重工会主义的思想。这样,他们失去对旧有工会的信心与兴趣;或者弃之不顾,而全部参加双重工会;或者虽然仍在旧工会,但丝毫不起作用。少数进步工人成批转移的结果,已将进步这个概念与工会割离开来。它使正在生长起来的战斗力量一开始就遭了殃,而这种力量却是能使原有工会获得生气与发展的唯一因素。双重工会主义使工会进步的源泉枯竭,使工会工作不起作用和完全停顿。它在长时期内逐步地不断地腐蚀着工人运动。

  这种有计划地打击积极分子的战斗意志及削弱积极分子所产生的恶劣结果,是使工会几乎完全落于有组织的反动派的手中。在一切工人运动中,只有工会中的进步份子组织起来,全面进行反对工会官僚集团的的有力斗争,工会才能发展生长。双重工会不断地宣称:旧有工会已经没有希望,也已经无法挽救了。这甚至使得留在工会内部的那些积极分子也心灰意懒,不能对官僚分子展开有组织的反抗。这些积极分子受了双重工会所散布的对原有工会组织的悲观论调的影响,加之自己又缺乏能应用于那些旧工会的建设性纲领,他们多少年来在工会中袖手旁观,一事不做,而统治的反动势力却正在巩固阵地为所欲为。由于他们有双重工会主义的思想,这些积极分子实际上是脱离了自己的岗位,让他们的敌人去安稳地掌握霸权。如果美国工人运动目前已被愚蠢腐败的官僚集团所紧紧控制,因此完全不能向前推进,那末双重工会主义就应该负主要的责任,因为它瓦解了工会的战斗意志。

  在从一九一七年到一九二一年的屠宰业工人的伟大运动中,激进分子对原有工会组织的漠不关心曾经造成了特殊严重的危害。未受双重工会主义思想影响的少数反抗分子是那次历史性的运动的主要的负责人。他们不久就和中间派投入了与保守派争取控制新成立的工会的剧烈斗争。他们占领了工会组织中的战略位置(特别是在芝加哥牲畜业中),并且邀请工业中双重工会主义派的激进分子来参加这个运动,帮助他们控制工会,表示愿意给他们书记及其他重要职位。假使当时那些双重工会主义者接受了这个邀请,那末拥有二十万会员的巨大的屠宰业工会就一定会完全接受进步势力的领导了。可是在一九一九年,双重工会主义精神非常强烈,因而著名的左翼份子在这样特殊地有利的情况下仍不愿以积极的态度参加新的工会;他们以高傲轻蔑的态度拒绝了这个邀请。结果原来工会中的少数积极分子被反动分子压倒,不久这些无能的堕落的反动分子就破坏了整个的工会组织。这真是坐失良机。在其他产业部门中也存在过类似的时机。我们很可以说,如果激进分子在战时并不倾向于双重工会主义而是在工会中积极努力的话,已经组织起来的工人一定已是工人阶级的大部分,而不会是控制工会的反动份子所集合的比较少数的工人了。


以分裂为手段的破坏

  双重工会主义不断地抽取工会的活力(使积极分子个别地脱离工会,失去斗志),这已经是够坏的了,但它所造成的许多次大规模的分裂运动则使情况更趋恶化。美国劳工运动的特有的恶运,是当某些工会正面对严重危机的时候(如工业不景气,内部不和,罢工失败,或遭遇其他削弱工会的影响),双重工会主义的倾向却非常恶毒地出现了,而分裂运动也就发展起来,使工会灾上加灾。在工会最迫切需要积极分子来维持组织的关头,双重工会主义者却最忙着要把它拆散;在这种危机中,应该是工会的最好朋友的人们却变成它们最恶毒的敌人。这类事曾经一再发生。例如在过去两年中,码头工人及海员们都曾痛苦地遇到这种分裂运动。当时码头工人工会及海员工会在大罢工失败之后,正急需进步份子来重建工会,使它复生,但进步份子在那种紧急关头并没有这样做;他们不但不来加强工会的组织,而是制造分裂运动,使工会四分五裂。四五个双重工会组织出现了;在他们结束了对旧的组织的攻击及他们自己之间的斗争以后,许多海港的工会也就损毁无余了。已经削弱了的铁路工厂的各工会目前正受着类似的攻击。

  一九二〇年岔道夫举行的著名的“非法”罢工[3]是一个巨大的分裂运动,它产生了分裂运动的典型的恶果。由于工会的高级人员对工人群众的痛苦漠不关心,使他们普遍地不满,他们因此发动了这次结局失败的罢工。当时情况很严重,但是如果有很好地组织起来的少数积极分子,就可以将这种愤激之情引到建设性的道路上去;它不仅可以用来争取满足工人的要求,并且可以用来击败反动派。可是铁路部门中双重工会主义的长期宣传,有效地阻止了组织少数积极分子的工作。这样,这个运动因为缺乏领导者而陷于混乱,以致最后成为“非法”罢工。接着,如通常的情形那样,分裂的倾向出现了,一个新的组织成立了。最后的结果是岔道夫在四面八方都遭到灾难:罢工失败了,成万的工人积极分子被列入黑名单,工会因失去最优秀的份子而更为削弱,反动派的统治因反对力量的完全分裂而加强。这次“非法”罢工的失败是美国工人因长期信奉幻想的双重工会主义而付出的重大代价之一。

  双重工会主义的危害典型地表现在一九一八年产生加拿大统一产业工会的运动中。最初,暂时摆脱了双重工会主义影响的积极分子在原来的工会中举起了产业工会主义的旗帜;工人们认为他们终于看到这样一条摆脱反动政策的控制与反动派领导的道路,便纷纷响应了他们的号召。工会一个跟着一个接受革命势力的领导,这个运动如暴风雨一般席卷了加拿大西部;照当时情形看来,工会中积极分子的组织——没有它,工会就不能前进——终于要确定地在产业工会中成立了。可是正当运动到达高潮的时候,双重工会主义者占了上风,把整个运动导向分裂的泥坑:他们发起了组织上述的统一产业工会这一新的劳工运动。结果真是不幸,新的统一产业工会当然并无所成,但旧的工会却已四分五裂,并且因为内部争论,上万最优秀工作者的离去而大为削弱;而最坏的是,正在开始中的少数积极分子的组织也横遭破坏,整个工会便完全被反动派所控制。统一产业工会的分裂运动使整个加拿大的工人运动倒退了好多年。


西部矿工联合会(Western Federation of Miners)的破坏

  西部矿工联合会的破坏是双重工会主义所造成的巨大悲剧之一。这个在一八九三年成立的矿工组织,早年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工会组织。它有产业组织的形式和毫不隐蔽的革命立场;许多年来,它进行了反对矿主协会(Mine Owners’ Association)的辉煌的胜利的斗争。布勒生登(Brissenden)说它在寇德兰纳(Coeur d’Alene)、克力普尔·克里克(Cripple Creek)、里特维尔(Leadville)、泰勒拉德(Telluride)、艾戴河温泉(Idaho Springs)等地的罢工是“美国劳工运动史上最强有力的、最生动的一系列的罢工运动[4]”;一次又一次,矿工们把自己武装起来,与公司的枪手、走狗一决胜负;他们的英勇作战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5]。

  这个组织无疑是在美国工运中所产生的最好的工会组织之一。可是,从那时起,它的会员人数早已减少,它的精神早已遭到破坏,目前它的规模微小,它的态度又是这样的保守,甚至把过去的光荣的名称也引以为耻。它现在称为矿工、厂工和化炼工人国际工会(International Union of Mine, Mill, and Smelter Workers)。这个西部矿工联合会的可悲的没落是双重工会主义直接造成的。我们需要比较详细地说明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

  首先,我们必须了解,在西部矿工联合会的全盛时期,最多不过百分之五[6]的少数会员是积极的、革命的。这批有严密组织的少数会员在联合会中占据了有战略意义的位置,因此他们的革命精神得以感染全部会员;这些有组织的激进分子使联合会成为有真正强大的战斗力量的一个组织。

  在一九〇五年,西部矿工联合会是世界产业工会的一个会员工会。两年后,当它退出世界产业工会时,曾引起使它成为进步工会的积极分子的猛烈反对。大部分积极分子仍然留在世界产业工会里,让西部矿工联合会去自由发展。许多最优秀的人,包括像海渥德和圣约翰这样的斗士,或者脱离了联合会,或者成了消极的份子。西部矿工联合会在参加世界产业工会的期间失去了积极分子,也即是失去了灵魂;当它加入时,它是个革命团体,当它退出时,即使它还没有变成保守团体,也至少是确定地走上保守的道路了。

  自从西部矿工联合会退出世界产业工会之后,它原有的积极分子都变为忠诚的双重工会主义者而与联合会作殊死战。原先曾获得他们忘我的热烈拥戴的机构后来竟变成了他们猛烈攻击的目标。这些积极分子从前是联合会的骨干,现在却成了它的死敌。这样,一度战绩辉煌的西部矿工联合会很快地就堕落到目前的境地。

  我和其他人都曾指出,积极分子因为联合会退出世界产业工会而进行破坏工作是不智的,我也呼吁在联合会展开重建领导的运动,可是所得到的回答总是:“穆亦尔(Moyer)机构的力量巩固,撼动不得,特别是因为它已经控制了勃脱区(Butte)的大工会组织”。当有人建议夺取勃脱工会的领导权时,他们回答道“不可能”。可是在一九一四年,勃脱区工人群众因痛苦不堪而起来斗争时,曾将他们的工会头目逐出城外,并负起了领导责任;这就证明上述反对意见是没有根据的。勃脱区工人这个行动把作为反动堡垒的该区工会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积极分子的手中。如果这些积极分子仍旧留在联合会里,在许多其它地区同时展开一个运动,则整个工会的组织就唾手可得。可是他们对于流行的双重工会主义迷信太深,同时对于一切有关美国劳联的事物的仇恨又把他们弄糊涂了,因此他们立刻退出联合会,另外组织新的工会。这种新的工会几乎千篇一律是要失败的,他们的也并不例外。全部事件的实际效果是使因为原有的积极分子的离散而已被损害削弱的联合会再受到一个致命的打击。

  手创西部矿工联合会,并曾使之成为工人阶级可喜的成就之一的人们最后终于一手破坏了它,这真是美国工人运动史上的一大悲剧。矿主协会曾用尽权势金钱所不曾做到的事情,却由热中于双重工会主义的积极分子很轻易地、甚至毫不困难地完成了。由于他们坚信一个不能实现的理论,使所有金属矿工的组织解体。西部矿工联合会所遭遇的破坏,同样也在美国其它工会中发生了;它们都丧失了最积极的分子,并且面对这样的凶恶的敌人——本来应该是它们主要支柱的斗士。


新的现实主义与旧的空想主义

  但是美国工人运动终于开始克服这多年来耗尽其生命活力的双重工会主义的倾向。十八个月以来,成批的积极分子进行了一个思想上的革命:否定了建立独立的理想的工人组织的传统政策,并且非常一致地迅速着手原有工会的重建与革新的工作。这个空前的策略的转变使激进或进步运动的各方面的工作都开展起来。信仰共产主义的团体,如共产党、工人党(The Workers’ Pary)及无产者党(The Proletarian Party)都受到特别重大的影响。多少年来信奉双重工会主义犹如神明的人们现在转过来完全反对这个主义了,并在旧工会中努力工作,使之复活和加强。很显然的,这些党派已决心不再重犯曾使社会党覆灭的致命错误——没有使积极分子在工会中获得重要的职位。在工会中始终热心工作的农工党(Farmer-Labor Party)的积极分子已使他们的工作明确起来,紧张起来;这种新的组织也严重地影响了社会党、世界产业工会、统一产业工会以及其它工业的双重工会。这些双重工会中许多最积极的分子已经公开要求与一般工会合并,这是世界上任何国家在如此短促时间内所发生的最彻底的策略转变。双重工会主义已经遭受了致命的打击。

一九二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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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产业工会主义

·积极份子与群众
·成衣业联合工会
·工会教育同盟
 

  以工会教育同盟为代表的新运动,推翻了一直是双重工会主义者的武断主张,即工会和行业工会的原则是紧密地联结着的,因此工会不能发展为产业组织。新的运动反对那种陈旧的看法、——以为产业工会必须凭一纸命令从头搞起;新的运动认为产业工会是从旧有的行业工会的进化中——不断地建立、重组、巩固的过程中——产生的。全世界的工运历史证明这个看法是对的。

  从工人阶级原来没有组织的情况到建立产业工会,工人运动要经过三个明确的阶段,它们可以大致称为孤立阶段、联盟阶段、联合阶段。最初,工人总是按行业组织起来的。这些原始的工会组织对于广泛的[阶段](录入者注:原文如此,疑为“阶级”之误)利益所知甚少,或则毫无所知,它们的斗争是分散的,各自为政的;这就是孤立时期或单纯的行业工会时期,它在经过或长或短的时间以后终于结束。各个产业部门的各行业工人,看到老板们使他们的组织互相斗争,从而把他们完全击败,因此发现了他们共同利益的所在,而在自己的产业部门中结成联盟;这就使他们进入第二个发展的阶段,即联盟的阶段。这种组织继续演化下去;同样的力量最后迫使他们将许多联盟机构合并为真正的产业工会,这样他们就到达了最后的联合阶段。如此形成的产业工会接着又将经历类似的统一过程,首先他们单独作战,然后与有关的产业工会结成联盟,最后和它们联合。产业工会主义并不是突然应用于工人运动的新制度,而是通过简单的行业工会的长期的细致的演化而完成的,为现代斗争所必需的复杂的组织。

  差不多世界上所有规模宏大的产业工会都是这样演变而成的。在英国,全国铁路工会(National Union of Railwaymen)、机工联合会(Amalgamated Engineering Union)、矿工协会(Miner's Federation)、运输及一般工人工会(Transport and General Workers' Union)都是由很多行业工会和地方工会联合组成的。在德国,金属工会(Metal Workers' Union)和营造工会(Building Workers' Federation)等等,同样是以旧有的行业工会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上述这些庞大组织以及很多其它国家的类似的组织都经过了孤立、联盟、联合三个阶段。这是工会发展的一般秩序。不管双重工会主义者是怎样地硬要证明美国工会是不会发展和变化的,它们却正在外国工会所走过的进化的路途上前进,只是显得很缓慢、显得比较吃力而已。目前它们一般地已进入发展过程中的联盟阶段。这就是各个产业部门中存在着的许多联盟组织——如铁路工人联合会,印刷、金属、建筑及其他各业的联合会——的意义。工会中积极分子的任务是将工会推进到新的联合阶段,加速目前已经在工会中发生的自然演化,一直到它们都集中起来组成产业工会为止。


积极分子与群众

  目前集中表现为工会教育同盟的新的运动,在策略上也和双重工会主义大不相同。双重工会主义的主要纲领是以他们的一些政治和产业理论为基础来建立工会,然后通过教育方式使落后的工人参加他们的工会。这是违背工会主义的首要原则的。产业界的工人组织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们具有某些共同的完整的社会信仰,而是因为一致的行动能保护他们共同的经济利益。工会是建立在工人物质利益这一实在的基础之上的,并非由于他们接受了某种明白地宣布了的政见。目前工会必须包括构成工人阶级的众多的派别——共和党人、民主党人、社会党人、共产党人、无政府主义者、工团主义者、天主教徒、新教徒等等——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双重工会主义者企图根据自己的理论来组织工会。这样,很自然地就产生了一大串新的工人运动。只要新的关于政治与产业组织的思想一出现,赞成这种思想的人就另组工会,以表现这一类的思想。在某些产业部门中,这一类平行的运动竟有五种之多,每一种都代表不同的倾向,都徒劳无功的号召群众接受它的特殊观点。以华美的理论为工会组织纲领的双重工会主义,不仅夺去工会中最优秀的份子,使工会奄无生气,而且使革命的进步的运动分化为孤立的流派,与群众和实际斗争脱离,形成各式各样的奇怪理论以及不切实际的纲领。

  但是,工会教育同盟中的积极分子严格地避免采取这种分裂政策,他们的纲领恰与这种政策相反,是竭力要使积极分子在有组织的群众中活动。他们在工人组织及斗争的中心直接进行宣传工作,而不是先在他们与工人之间在理论上和组织上筑起壁垒,然后劝工人穿越过去。同盟中的积极分子认为组织工会的主要问题是领导问题;他们的目的,是要用以下的方法获得有组织工人的支持:在工人的一切战斗中起带头作用,他们要在阶级斗争的严格的考验中证明他们的理论、策略及组织形式对工人运动是最好的。这样便能粉碎使工会冥顽不灵、浑身瘫痪的反动官僚集团的统治而逐步建立能激励和发展工会工作的积极分子的领导。

  过去积极分子曾经自动脱离有组织的群众,这对于工运中的官僚分子真是大开方便之门。但现在,这些积极分子竭力反对那种孤立的倾向。他们充分了解他们应该在大的工会组织中工作。当统治的反动派开除了个别积极分子或若干地方工会时(反动派本能地知道,工会中一旦存在着积极分子,就对于他们不利),他们应该为回到工会中去而斗争。但这种政策并不主张以一切代价来维持旧的工会组织。在极端的情况下,因为反动派不肯接受群众的约束,分裂运动或者是不可避免的;但那时,积极分子必须事先运用策略,使广大的会员群众支持自己;否则他们自己和工人运动都将遭遇不幸。使反叛运动足以取胜的联合行动,亦即工会教育同盟正在普遍造成的典型的情况,指的是积极分子须要在没有觉悟的群众中发挥严密组织起来的少数人的战斗作用。同盟的策略纲领的中心,是不许积极分子脱离工会群众。“积极分子留在有组织的群众中”是新的革命运动的口号。


成衣业联合工会

  美国成衣业联合工会的诞生,很好地说明了工会教育同盟所倡导的“积极分子留在有组织的群众中”的方法是有效的。正如双重工会主义者总是曲解工运历史以为他们的政策辩护,他们一再提起这个强大的独立的成衣业联合工会,作为他们纲领的正确性的明证,的确也很少有人批驳过他们的这种意见。这一切使成衣业联合工会更足以说明积极分子所采用的新旧二种方法所根据的不同原则及所造成的不同结果。

  成衣业联合工会并不是以双重工会主义的方法建立起来的。它是在原来联合服装工会(United Garment Workers)中有组织的少数积极分子的工作中发展出来的。双重工会主义的传统方法及中心纲领是叫一小群积极分子策划建立理想的工会,与旧的工会竞争,并与之进行控制本工业的公开斗争。这种斗争的结果总是使旧工会丧失积极分子并且落入反动派的手中。但是,成衣业联合工会并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现成男装制造业中的积极分子并没有另建工会[1],他们把美国联合服装工会当作自己的组织,并使之成为能在阶级斗争中起重要作用的充满战斗力的工会。为此目的,他们按照工会教育同盟的原则把自己组织起来,以击败统治工会的反动派,并实现自己的政策。

  联合服装工会中进步分子与反动派进行了多年的斗争。反叛分子利用统治集团所犯的每一桩错误与罪恶,渐渐扩大了他们的组织和他们在工人群众中的影响。律克尔脱(Rickert)在一九一〇年芝加哥大罢工中的出卖工人利益的行为,加强了他们对工会的控制力。接着是一九一三年纽约的激烈罢工斗争;在这次斗争中,旧官僚的出卖工人利益的行为,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这对于官僚分子是最后的一次打击。积极分子这时已组织了全国性的、群众性的委员会(与目前工会教育同盟在各产业部门中所建立的一模一样);他们依靠一九一三年罢工所造成的不满情绪,选出了行将在耐许维尔(Nashville)(录入者注:现通译纳什维尔)召开的一九一四年的大会的极大部分代表。

  这样,就使情势变得危急起来。积极分子已获得了一般群众的支持,但是律克尔脱拼死想救他自己,排斥了他们的许多代表,以维持他的统治。这时他的反对派就全部退出,另开大会,他们并雄辩地说明他们并非双重工会主义者。甚至在律克尔脱的阴谋暴露之后,他们仍拒绝分裂,并且声称:只有他们,才是真正代表联合服装工会的。只有在不久以后的劳联大会拒绝承认他们而承认律克尔脱之后,他们才开始以独立工会的身份出现。

  把这种运动称为双重工会主义运动是胡说八道。它与一般双重工会吸取旧工会中积极分子的政策毫无相同之处。上述这个运动的核心以及它成功的原因,在于使积极分子留在有组织的群众之中,并团结起来以击败旧的工会统治机构。耐许维尔的分裂只是次要的一面。不管有没有这次分裂,积极分子已获得了一般工人的支持。有组织的男衣工人不管律克尔脱派玩什么把戏,确定地接受了积极分子的领导,接受了后来使他们的组织获得辉煌胜利的人们的领导。成衣业联合工会的成立有力地证实了工会教育同盟所倡导的“积极分子留在有组织群众之中”政策的正确,但这并不表示它的会员是赞成双重工会主义的。


工会教育同盟

  工会积极分子的新运动是以工会教育同盟为中心的。同盟的工作方针是建立一个包括工会革命分子、进步分子的左翼集团来对抗工会反动官僚们的专制统治机构。因此为使有不同政治信仰的份子能互相合作,我们必须主要根据产业的分别来把他们组织起来。除了谴责致命的冈伯斯政策及宣传工人阶级应该进行独立的政治活动这个一般性的主张以外,同盟将政治问题交给各党派自己决定。同盟的工作主要是产业组织方面的。

  一九二二年八月二十六日和八月二十七日两天,教育同盟的首届全国会员大会在芝加哥举行,同盟提出了一个组织广泛的革命的产业工会的方针;以这个方针为基础,同盟正在各工会中进行团结积极分子和教育他们的工作。

  一九二二年二月,同盟发表了关于纲领和原则的声明。声明指出同盟的目标如下:

  工会教育同盟主张将工会从目前陈腐的停顿的状态下解放出来,发展为现代化的强大工人组织,能向资本家进行胜利的斗争。为达到这个目的,同盟正从事于彻底地全部地整顿和改造它们的理论、策略、机构和领导的工作。同盟并不支持目前流行的关于调和劳资利益的这种松懈工人战斗意志的无耻谰言;相反地,它宣扬着推翻资本主义和建立工人共和国这一令人振奋的目标,以燃起工人的想像,启发他们的美妙的理想,发挥他们的精力。同盟积极赞成以产业的区分,而不以行业的区分来组织工会。行业工会的形式在资本主义初期虽然起了一定的作用,但目前已完全过时了。在老板们的强大的联合面前,工人必须严密组织自己的队伍,否则是要被消灭的。像在其他国家一样,美国众多的行业工会必须联合为一系列的产业工会,即使五金业、铁路部门、成衣业及营造业等各有一个工会。同盟同时想促使美国工人与世界各地的战斗的工会份子取得联系。同盟完全反对目前的可怜的孤立政策,而主张加入红色国际工会(Red International of Trade Union)所代表的战斗的国际工会运动。同盟正在进行反对在我们许多组织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反动的、无能的、无耻的家伙的斗争,并且力图以战斗分子、以视工运为获得工人阶级解放而非个人的舒适生活的工具的男女工会人员来代替他们。换句话说,同盟正在一切必要的方面使工运获得生气、精神和力量。

一九二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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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联合运动和劳工党运动

  工会教育同盟虽然已在暴风雨般的一九二〇年代的早期的斗争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在它所发动的广大的三重性的运动中——联合、建立劳工党和承认苏联——获得了更大和更快的成功。为这三个问题,它以全力发动了全国性的攻势。这一运动震惊了一切参加工运的人。成群的工会主义者在教育同盟的口号之下团结起来了。参加工运的人们,有一半以上公开支持同盟所提出的要求中的一个要求或全部要求。几个月内,教育同盟使这三个问题成为劳联和铁路工人兄弟会的主要问题。

  对于教育同盟三大口号的广泛响应,证明了群众中存在着彻底改革的要求。工人从通过联合而实现的产业工会主义看到走向真正统一和强大的道路;看到走向组织尚未组织起来的工人,以及改变一部分工会在罢工、而同一产业的另一部分工会的工人则继续上工的这种惨况的道路。最近的铁路大罢工、营造业罢工、印刷业罢工和其它的罢工都证实了这种行动分歧的破坏作用。这一点也正是屠宰业罢工和钢铁业罢工的最显著的弱点。在工人看来,组织劳工党对于老板食言的行为和破坏罢工的政府的军队、法庭、警察,对于劳联领袖们的致命的超党派的政策都是一个有力的回答。工人的广泛要求承认苏联的行动表现了他们对于这个新社会主义共和国的无产阶级的自然的友情。在整个教育同盟运动中工人看到一条通到发展一个更为正直、有力、有效的工人运动的道路。

  支持这个伟大的教育同盟运动的有组织的力量形成了进步分子和左翼分子的广泛的统一战线。共产党和教育同盟是起推动作用的左翼力量,而那些进步分子,主要的是费茨派屈里克和诺克尔斯(Nockels)所领导的农工党,则同情地和他们合作。这个统一战线主要是从坚持屠宰业罢工和钢铁业罢工的联合力量中生长出来和延续下来的。教育同盟的这个联合运动是以芝加哥为中心的,它从芝加哥劳联在一九二二年三月十九日通过的决议案取得推动全国的力量。这一决议案是由教育同盟的代表提出的;在叙述行业工会间的不团结这一悲剧之后,它以下面的话作结:

      “我们芝加哥劳联在这个常会中决议要求美国劳动联盟采取必要的行动,实现已组织起来的工人间的必要的团结。作为朝这个方向走的第一个步骤,必须召开各国际工会的联席会议,计划如何将各个产业中的许多工会组织联合成单一的组织,每个组织必须包括同一产业部门中的全部工人。”


  以芝加哥劳联副主席纳尔逊(Nelson)为首的反动派,反对这一决议案,可是大会以一百十四票对三十七票否决了他们的反对案。随之而来的是教育同盟的伟大全国性的以“联合或灭亡”为口号的运动。在以后的十八个月中,在芝加哥决议获得了广泛的支持,而这个团结运动在许多联合的倾向中表现出来了。十六个国际工会——包括铁路职员工会(Railway Clerks)、铁路养路员工会(Railway Maintenance of Way),铸铁工会(Iron Molders)、屠宰工会(Butcher Workmen)、印刷业工会(Typographical Union)、面包师工会(Bakery Workers)、石印业工会(Lithographers)、酿酒业工会(Brewery Workers)、成衣业联合工会、皮毛业工会(Furriers)、食品业联合工会(Amalgamated Food Workers)、钉书业工会(Bookbinders)、金属磨光业工会(Metal Polishers)、消防员工会(Fire-fighters)、纺织工会(Textile Workers)、鞋业工会(Shoe Workers)——马上投票支持联合运动;而妇女服装工会、列车车务员工会(Railway Trainmen)、火车火夫工会(Railroad Firemen)和其它一些国际工会,则表决赞成组织联盟或进行部分的联合。十七个州的工联,包括如宾夕法尼亚、俄亥俄、印第安纳、密执安、威斯康新(录入者注:现通译威斯康星)、明尼苏达、俄勒冈、内布拉斯加、华盛顿、南达科他、犹他、科罗拉多各州的重要组织,都通过了联合的决议案。除此而外,数十个中心区劳工委员会和成千的地方工会采取了类似的行动。我们很可以正确地说二百万以上的工人或参加有组织的工会运动的人数的一半,响应了教育同盟的联合口号。汀伯克(Tim Back)从加拿大报告我们:“去年加拿大各地的各种工会几乎全部赞同联合的决议,包括亚柏挞劳联和七个最大的中心区劳工委员会,总人数超过加入加拿大职工大会(Trades Congress of Canada)的会员总数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建立劳工党的运动同样的收到很大的效果。一九一八和一九二〇两年中,好几个地方的工人自动地进行了建立劳工党运动,特别是在明尼苏达、纽约和芝加哥。可是刚刚成立的农工党,在一九二〇年的全国大选中的无力表现使它瘫痪下来。农工党在芝加哥劳联中的费茨派屈里克和诺克尔斯派的控制之下半死不活地延续下去。于是在和费茨派屈里克取得协议之后,工人党和教育同盟开始提出组织劳工党的问题。结果产生了一个远较联合运动更为广泛的高潮。许多国际工会、州工联、中心区劳工委员会和地方性的工会组织决定支持组织劳工党的建议。在这个运动中教育同盟将劳工党这一问题重新提请三万五千个地方工会复决。教育同盟收到七千张赞成票。我们相信必定还要更多的赞同这一议案的地方工会还没有通知我们。劳工党运动在一九二三年七月三日在芝加哥举行的大会上达到了最高峰。

一九三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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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将没有组织起来的组织起来


  美国工人阶级目前最伟大和迫切的任务是将数百万尚无组织的产业劳动者组织起来。按照目前情况来说,工会——包括劳联和其它独立工会在内——会员总共不到三百五十万人,而有资格入会的工人却有二千五百万人。有组织的劳工只占工人阶级中的极少数,其他的人都无助地落在剥削者手中。钢铁业、纺织业、汽车制造业、肉类罐头业、橡胶业,以及采矿、伐木业等大产业和一般的制造业,不是完全没有工会组织,就是只有一些脆弱和分散的工会。即使在工会力量较强的产业中——煤矿业、印刷业、建筑业、铁路工业、一般的运输业、服装工业、制革业、娱乐场所等等——参加工会组织的工人也绝不超过该工业中工人总数的百分之五十,而很多地方为数更少。这种情况是不堪想像的。在这样庞大的一群未组织起来的工人面前,这一小撮有组织的工人是不能真正的作出成绩来的。美国工人阶级以后在政治思想上或产业组织上能否进步要看它能否将数目庞大的尚无组织的工人组织到工会中来。

  要完成这一伟大的不可缺乏的组织任务,目前是特别有利的时机。几乎在一切产业部门中,对劳工的需求都是很大的。目前工人斗争情绪甚高,所以如果方法运用得好,可以马上将他们组织起来。一个组织得很好的运动是可以马上使数百万工人加入工会的。但是目前的形势不仅给我们良机,同时也给我们警告。如果工会忽略了这一极好的时机而不将这些尚无组织的工人组织起来,在不久的将来工会将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眼前的繁荣现象只不过是暂时的。它是不能持久的,最多也不过继续一、两年。然后,正如命定一般的,我们这个国家与任何别的国家所曾经发生过的最坏的不景气就会来临。一切的预兆都指着这个方向。如果工会事先不明智地着手将没有组织的工人组织起来以加强它的阵营,那么当不可避免的工业危机来临时,灾难将降临到它们的头上。工会将遭毁灭。在“经济繁荣”的潮流之中暂时停止实行“开门制度”的老板们将以加倍的力量重新向工会进攻,直到打垮工会运动的骨干才甘心。如果工会坐失目前的良机而不将尚无组织的工人组织起来,它们便将自取灭亡。

  在这一紧要关头,工会领袖们做了些什么事情来解决这个重要的组织问题呢?什么也没有做。他们随波逐流,毫不考虑前面的大风暴。至于劳联的总负责人们,那些应该在此时负领导责任的人们,表露了他们一贯的恍惚、麻痹、愚蠢、冷淡的态度。他们曾经放过战时所给的良机,不制定一个普遍的组织计划,甚至于连想都没有想到这个计划是需要制定的。因此现在我们自然也不能对他们有所期望。他们和他们的所谓组织工作者都太忙于玩弄政治和打击“赤色分子”了。他们对于教训进步的西雅图中心区劳工委员会,远比组织在钢铁托拉斯压迫下的奴隶们更为热心。

  许多别的产业部门中的情况并不比钢铁工业为佳。除了成衣业的各个工会和那些独立工会之外,其他工会差不多什么事都没有做。那些工会领袖们普遍的染上了劳联总部的那种惰性和麻木。在煤矿工业中,约翰•路易士(John L. Lewis)为他的组织工作人员所找到的最好的事情,是派他们到那些已有工会组织的地方去玩弄政治手腕,以反对那些不服从他的专制命令的工会人员们。路易士对于在最近一、两年之内全国矿工一定要为保存他们的工会、保存他们从多年艰苦斗争中获得的果实而和雇主进行剧烈的斗争的事实是熟视无睹的;他完全忽略了将在阿拉达喜、科罗拉多、西维基尼阿(录入者注:现通译西弗吉尼亚)、宾夕法尼亚和其它地区的尚无组织的矿工组织起来这一迫切的任务。钢铁业的情况还要糟些。在一共有五十万工人的工业中只有八千人参加了铁业、钢业和马口铁业联合工会。联合工会的领袖是“祖母”麦克•台夫(”Grandma” Mike Tighe),他懦弱无能到了这样的程度:即使别人将工人完全组织好放在银盘中交给他,他也不能好好的保持这个组织。在目前的形势下,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奉承独裁的钢铁大王们,并再三向世人保证他的工会是美国工会中最保守和最可敬的。他一点也不去组织那些尚无组织的工人。同时,十二小时工作制在这个产业部门中盛行着,这真使有组织的工人贻永世之羞。这种消沉的现象同样存在于铁路业中。由于厂工罢工的惨败而意气消沉的领袖们,不去大力设法恢复失去的阵地,反而忙着破坏工会的章程,用各种穷凶极恶的计谋来阻挠将各工会联合在一个产业组织中的运动。在其它的一些工会中存在着相似的情形。那些工会的领袖们不进行任何组织工人的工作。

  我们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了。我们必须使工人觉悟到他们在目前的“繁荣时期”的责任和机会。这就是说,各地的工人运动的斗士们必须积极活动。他们必须在那些反动的领袖们的统治之下燃起烈火,并且坚持发动一个广大的组织运动。如果听其自然,这些领袖们会一点事也不做的。他们已无望的陷入于使人萎缩的冈伯斯主义的泥沼中去。在他们身上,我们见不到一丝生命或进步的痕迹。我们必须刺激他们,使他们行动起来。“组织那些尚无组织的工人”必须成为每一个积极分子的口号。这个问题必须在每一个地方工会、中心区工会、或州的工联以及国际工会中提出。只有这样,事情才能有些进展。我们必须强迫我们的领袖去组织群众。工人运动的积极分子应该运用这种压力,否则他们就要一事无成。

  为了建立工会,我们不仅要按照过去所提出的口号激励尚无组织的群众,而且要做更多的工作。这是因为未加入工会的工人对于行业工会已失却信心。他们看不出加入工会有什么意义,因为工会不能抵挡实行“开门制度”的攻势。举例来说,铁路厂工尽管目前这样孤立无援,绝不愿再回到他们原属的工会中去,因为尽管他们百分之百的加入了工会,他们却看到这些工会如同纸牌搭的房子一样的垮了下来。他们不想重复那种经验。这种情形在大部分工业中都是存在的。行业工会已不可挽救地失去了威信。它再也不能团结工人了。现在一定要拿出一整套的新办法来。我们必须做点工作,重新在工人心中唤起希望和热情。这就是说,我们必须举起产业工会主义的旗帜,用联合已有工会的方法使之实现。我们必须以一种较新的、更有力的组织形式来接近工人。然后,他们会重新获得希望而成群结队地加入我们的组织。当他们看到另一个有效地和他们的压迫者斗争的机会时,他们会重新团结起来。除非给他们一个较新的组织形式,他们是决不会团结起来的。“联合和组织运动”是一个正合于我们目前需要的口号。整个工人运动的进行必须根据这样的原则:一方面将行业工会组织成产业工会;另一方面,将会外的工人群众大批地组织到经过整顿后的工会中来。

  以我们现有的反动的工会领导来说,改变行业工会为产业工会以及发动一个有力的组织运动似是一个不合实际的和不可能实现的建议。但是每一个明智的工人都知道,如果要解决将尚无组织的工人组织起来这一问题,这一切是必须做的。事实上,这也正是英国工人所正在实行的计划。谁都知道,那些英国工会的领袖是够保守的,可是他们至少还有足够的聪明来作出一些适合时代的要求的姿态。英国的职工大会理事会(General Council of the Trade Union Congress)——大致相当于劳联的执行委员会——正领导着一个包括两方面的运动:联合和组织运动。它在一切重要工业的工会中举行了讨论联合的会议,同时在全国大工业中心区域展开了“回到工会中去”的运动。在这两方面他们都得到了很大的成绩。美国所需要的正是这种运动,只是必须以更大的力量来进行而已。我们所需要和必须做的事,一方面是进行联合运动,另一方面是在一切产业部门中开展一个广大的组织运动。我们的反动的领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认识这一显明的事实呢?目前工人运动的战士们所面对着的最重大的任务是:唤醒这些反动的领袖,激励有组织的工人进行这一个不可缺少的双重运动——联合和组织运动。将尚无组织的工人组织起来是我们这一时代的最重要的课题。这个问题能否解决,即使不影响到整个工运的生命,也能影响它的祸福。

一九二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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