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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纽约人民大学政治系开课 [打印本頁]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9 09:30     標題: 纽约人民大学政治系开课

美国小党发展史
第一课
绿背纸币运动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9 09:31

在美国,货币问题从来就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而是政治问题,因此,美国学者有所谓“货币政治”之说。绿背纸币运动是要求联邦政府控制和增加货币信贷供给,以实现通货膨胀、减轻债务负担的一场广泛性农民运动。它不仅是19世纪60年代末和整个70年代美国政治和经济生活中一件举足轻重的大事,而且对19世纪后期的平民主义运动、白银运动、美国联邦储备体系的形成,以及战后福利国家的货币政策取向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南北战争之初,林肯政府的国库极度空虚,总共只有不到200万美元的黄金储备。但根据财政部长蔡斯的保守估计,即使战争很快结束,联邦政府也要花费约3.2亿美元。当时美国并没有统一的货币发行机制。流通中的纸币均为各州立银行自行发行的银行券。美国当时有1600多家州立私有商业银行,共发行7000多种价值相殊、式样繁多的银行券。而根据1846年《独立国库法》的规定,政府财政只能收支黄金,不得接收或支出价值极其不稳定的州银行券。为缓解现金严重短缺的压力,1862年2月国会不得已通过了《法币法》(Legal Tender Act),授权蔡斯发行1.5亿无息、且不可兑赎金银硬币的绿背纸币。《法币法》规定,绿背纸币除了不可支付关税和政府债券利息外,可支付一切公私债务,包括政府其他税收。1862至1864年,为支付战费,联邦政府共三次发行这种无硬币支持的信用货币,总额是4.5亿,几乎占全部流通货币的一半。(注:Bray Hammond,Sovereignty and an Empty Purse:Banks and Politics in the Civil War, Princeton,1970, pp.165-229.)
大规模地扩大货币供给的必然结果是急剧的通货膨胀。1861至1864年,价格上涨了74%。这是美国革命以来通货膨胀上升得较快的一次。这一时期也是农民的繁荣时期,尤其是胜利的北方农民。尽管战时财政迫使财政部发行了大量绿背纸币,但蔡斯、谢尔曼等共和党人却把发行政府信用货币看作是不得已的权宜,原计划一当战争结束,则立即收回绿背纸币,企图用新建的国民银行体系所发行的纸币取而代之,作为全国的统一通货,从而取消财政部直接发行钞票的权力。1875年1月4日,共和党任期将满的国会又进一步通过了《恢复硬币支付法》(Resumption Act)。该法包括三个重要规定;第一,取消3亿美元的国民银行券的限额,允许各国民银行根据需要发行纸币。第二,将增加国民银行纸币的发行与按比例撤回绿背纸币相结合,即每发行100美元国民银行纸币,财政部则撤回80元绿背纸币。第三,为确保尚未撤回的绿背纸币的安全性和可接受性,授权财政部于1879年1月1日起,以每盎司20美元的战前平价,用黄金兑赎绿背纸币,这就是所谓的恢复硬币支付。(注:Irwin Unger,The Greenback Era:A Social and Political History of American Finance,1865-1879,Princeton 1964. Pp.254-255.)
然而,共和党人的这一政策却遭到美国农场主的强烈反对。美国早期的农场主曾经是硬币主义者,即反对发行任何形式的纸币,不管政府发行的信用货币,还是私人银行发行的银行券。他们坚持金银等硬通货为唯一的货币形式。他们甚至反对建立任何银行,尤其是私人银行。他们的政治偶像杰弗逊就曾说过:美国是农业国,农民每年只收获一次,且大部分农产品自己消费,仅小部分用于交换,因而只需要少量货币便能满足交换的需要,没有必要建立银行和发行纸币;发行纸币只会导致货币贬值,只有金银才能保值。农场主不仅不需要,而且痛恨银行和纸币。这主要是因为银行和纸币的出现引起了利益格局的变化和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破坏了农民理想的公正、公平社会。农场主还有一个关于“财产”的朴素概念。他们认为只有土地、金银和直接从生产劳动中,尤其是从土地劳作中获得的财富才是“真实”的或“自然”的财产,而纸币、银行股票、债券等是“非自然”的或“非真实”的财产。他们认为,这些陌生的、不可触摸的“非真实”财产,正成为一股异已的力量,威胁和侵蚀他们的真实财产。银行家、股票证券投机商,不在土地上劳作,却占有了巨大的财富和权力,这些财富无非是通过投机、欺诈、滥发纸币和证券,从而窃取了农场主在土地上辛勤劳作的果实而来的。
美国历史上的农场主还信奉斯密式的自由放任主义,他们反对联邦政府扩大经济职能,他们认为联邦政府干预经济越多,给予富人的特权就越多。联邦政府管得越少,则“非自然”的干扰就越少,就可避免“非自然”的财富和权力的集中。他们相信,只要保持“事物的自然秩序”,社会财富就会大致平均地分配。他们尤其反对联邦政府给予私人经营银行和发行货币的特许权。在他们看来,特许权就意味着私人银行谋取了不正当的官方支持,僭取了不应有的垄断持权,是货币利益集团与政府的勾结,是私人利益对公共权力和公共利益的控制。
但是到19世纪50、60年代,美国农场主的诉求却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此时,自给自足农业的经济已随着农业的商品化浪潮消失了。国内工业的兴起为农业提供了市场。与此同时,国外也愈来愈多地需要美国的农产品。公路、运河和铁路网将种植园主和美国西部农场主与新的市场联系在一起。随着西进运动的推进,来到广阔、肥沃土地上的农场主发现了利用机器耕作的价值。他们很快用上了马拉的机械、收割机、铁犁、辗谷机和脱粒机。农场主越来越多地从乡村商店里购买生活资料,并且开始集中精力从事农业商品的生产,他们尽可能多地占有土地,尽量利用机器优势,并通过借款实现最大限度的机械化。原本自给自足的农民,不得不经常与雇工、银行、商店、掮客,马匹和机械打交道了。农民自给自足的旧传统已成为历史。正如《草原农场主》杂志于1868年说,原来不那么需要钱的农民突然发现他们是那么前所未有地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钱。在新的农业经济中,如果不借助于机器设备,信贷和现金,就不能在竞争中生存下去。
内战结束后,美国农业进入了长达30年的萧条时期。谷物小麦价格年复一年地下降。农场主不得不通过生产更多的小麦、谷物、棉花来弥补价格下降造成的损失。然而,这只能使事情变得更糟,过度的农产品供给进一步使粮食价格下降。农业萧条,农产品价格下降,不可避免地使农民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农民认为价格下降是由于货币量不足引起的。如果货币供给增加,价格就会自动上升。而货币之所以供给不足,自然是因为以华尔街为首的银行家,即所谓货币权力作祟。他们想当然地认为,是银行家为了维护债权人的利益,才企图撤回绿背纸币,恢复硬币支付。银行家还要让私人银行控制货币发行权,用私人发行的国民银行券作为主要流通手段。总之,此时的农民为了减轻债务负担,己不再坚持硬币主义,相反,他们反对恢复硬币支付。他们虽然仍然反对私人银行的货币权力,反对私人所有的各国民银行发行纸币,但不再反对一切纸币。相反,他们要求联邦政府印制更多的绿背纸币,要求货币信贷扩张,鼓吹通货膨胀,要求获得更多的周转货币和廉价的信贷。美国农场主也不再坚持自由放任主义,转而呼吁联邦政府直接控制货币发行和信贷体系,以保护在市场价格机制作用下日益入不敷出的农人群体。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9 09:31

农民的这一重大转变,一方面是因为受到费希尔为代表的货币数量理论的影响。货币数量理论认为,货币在交换中不过是一个象征符号,因而货币的物质实体不必具有固有的价值,货币的物质实体与货币的价值没有任何必然联系。亦即是说,纸币和金铸币一样发挥作用,而无需花费稀缺的社会资源(如开矿、提炼和铸造)去铸造硬币。这就提出了一个理论问题:什么决定货币的价值?货币数量理论的回答是:货币量。货币量加倍,不管是金币还是纸币,单位货币的价值就下降了一半。因为货币不过是一个象征符号,增加象征符号的数目,只是减少了每个符号所代表的社会产品的量。(注:Perry G.Mehrling,The Money Interest and Public Interest:American Monetary Thought,1920-1970,Cambridge and London,1997.p.4.)费希尔认为,改变方程左边的货币量将会引起方程右边的价格水平的变化,价格上升则引起商业贸易繁荣,而价格下降引起商业贸易停滞,稳定价格水平有助于经济稳定发展,而稳定价格水平的方法是稳定货币的量。
另一方面,农民思想的转变并付之于行动,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两位政治思想家的启发。一位是叫爱德华·凯洛格的纽约破产商人。早在1841年,凯洛格就与硬币主义思想分道扬镳。他主张货币供给不能与金银保持固定联系。货币的价值应该根据全国的生产量和贷款的利率来衡量。一个能收取6%利息的美元,其价值是只能收取3%利息的美元的两倍。因为货币的价值直接关系到社会财富的分配,因此,政府完全有权利和义务控制货币的价值。他认为政府必须象确定度量衡标准那样确定货币标准。那么,既然放弃了货币的金属基础,政府将提供什么作为货币的担保?凯洛格主张通过货币和政府债券的互换来保证货币的价值。凯洛格认为政府应印制两种纸券,一种是流通媒介,另一种是以政府本身信用为基础的低利率债券,这种债券可随时和纸币互换。通过这两种纸券的发行,政府能够也应该控制货币供给。凯洛格认为只有在这一制度下,货币才能真正支付人们每天劳动的报酬,也才能保护诚实的商人。凯洛格理论指出,既然“几乎一切财富都是劳动的产物,那么,如果没有其它因素介入,其自然结果应当是劳动者占有全部劳动所得的财富”。但现实是,“几乎所有文明国家的劳动阶级,就整体而言,过去一直是,现在仍然是贫穷的”。原因是“货币市场上特殊利益群体阻碍了这一财富自然分配的过程”。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公共权力承担起控制货币和信贷的责任”。(注:Robert H.Walker,Reform in America:The Continuing Frontier,Lexington,1985. P.32.)但凯洛格的思想是同时代人不能马上接受的。因为当时主宰的意识形态是杰弗逊、杰克逊主义的自由放任,政府干预是“非自然”的。凯洛格死于1858年。内战期间绿背纸币的发行完全出于战争需要,当然与凯洛格这一思想无关。但凯洛格这一思想对战后农民和劳工从硬币主义转向绿背纸币主义、自由银币主义却有着意义深远的影响。农民和劳工们公认,绿背纸币主义的创始人是爱德华·凯洛格。
另一位思想家是将凯洛格理论运用于现实政治斗争的亚历山大·坎贝尔。他在60年代早期就致力于货币问题研究,写过《根据政府法令、作为法币发行的不兑现通货》等文章。他读过凯洛格的书,出版过《真正的美国金融体系》一书,在书中,他劝读者把战时不得已发行绿背纸币作为心甘情愿的事。总之,凯洛格和坎贝尔思想的核心就是主张联邦政府根据农民和劳工的需要,摆脱黄金储备量的限制,直接发行信用纸币,实现通货膨胀,以刺激农产品价格上涨,减轻农民债务负担。同时,反对发行国民银行纸币,从而“挪开私人货币借贷者的中心控制地位”。(注:Robert H.Walker,Reform in America:The Continuing Frontier,Lexington,1985.)
凯洛格——坎贝尔思想促成了劳工和农民抗议史上最大的转变之一,即使劳动者从硬币主义转向通货膨胀主义,从自由放任主义转向国家干预主义。到70年代,凯洛格——坎贝尔思想很快在劳工和农民中传播。首先将凯洛格和坎贝尔思想变成有组织的政治运动的是出身农民的劳工。威廉·西尔维斯和T·V·鲍德利等一批工人运动的领袖对传播凯洛格——坎贝尔思想发挥了重要作用。鲍德利认为,发行货币是政府神圣的义务,在这一功能和公共利益之间不应有任何其它因素(即私人银行——笔者)介入。鲍德利建议通过扩张通货供给以维持低利率从而有利于农民和小企业利益群体。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货币政策才能促进经济发展和充分就业。1872年全国劳工改革党的第一个纲领,即开宗明义地说:“政府的职责是,提供纯粹的以国家信用和资源为基础的、直接向人民发行的、无任何银行公司体系介入的全国流通媒介,从而建立公正的资本和劳动分配的标准。”(注:Robert H.Walker,Reform in America:The Continuing Frontier,Lexington,1985. P.245.)
1873年《工业时代》创刊,其前身是著名的宣传硬币主义观点的《伊利诺伊农业杂志》。该刊创办第一年就开始发表主张扩张发行绿背纸币的文章。《印第安纳农民》和《依阿华家园》(即后来的《西部农业杂志》)也在同年皈依绿背纸币派。1873年恐慌后,绿背纸币主义者的力量迅速壮大,其目标是确保充分的货币供给,摧毁货币垄断和减少债务负担。70年代早期,在各州形成了不同名称的第三党,如独立党、反垄断党、改革党和农民党。1875年,绿背纸币党形成。该党包容了上述诸党而成为农民的第一个全国性政党。同年,坎贝尔作为绿背纸币党成员进入国会。1876年,绿背纸币党提名彼得·库珀为总统侯选人参加竞选。该党的纲领要求废除1875年《恢复硬币支付法》,扩张发行可与政府债券兑换的法币即绿背纸币,利息为100美元每天1美分。但绿背纸币党在这次总统选举中得票不到总数的1%。在1878年大选中,绿背纸币运动达到了顶峰。该年绿背纸币党获得了10%的选票,在国会赢得了14个席位。
在国会和司法界,农民和劳工运动的代言人遥相呼应,为维护绿背纸币而进行斗争。结果使共和党政府撤回绿背纸币的行动一波三折,步履维艰。在1868年大选中,民主党政纲明确反对恢复硬币支付,提出要维持“一种为了政府和人民、劳工和公职人员、领津贴者和战士、生产者和债券持有人利益的通货”,(注:K. H.Porter and D. B,Johnson,National Party Platforms,1840-1856, Urbana 1956.p.38.)即绿背纸币。与此同时,相关的问题也引起司法界的激烈争论:国会发行绿背纸币,并使它成为支付一切公私债务的法币,尤其是支付在《法币法》确立前形成的债务是否合宪?最高法院于1870年2月27日对第一宗绿背纸币案,即赫伯恩诉格里斯沃尔德案作出判决:以绿背纸币支付《法币法》颁布之前(1862年2月25日)债务不合宪。而且以蔡斯为首的最高法院多数派还将这一判决应用于战后债务合同争端的审理。但在1871年5月1日诺克斯诉李案中,新增补了两名法官的最高法院,又以5:4多数票否决了赫伯恩诉格里斯沃尔德案的判决,并宣布以绿背纸币作为法币支付一切债务为合宪。(注:K.H.Porter and D.B.Johnson,National Party Platforms,1840-1856,Urbana 1956,pp.46-47)1873年9月的银行恐慌和紧随其后的经济紧缩,又激起了重新扩张绿背纸币发行的要求,以致1874年,一个最初建议从1876年1月1日始开始恢复硬币支付的法案,竞被修改成一个扩张绿背纸币发行的法案,即所谓《通胀法案》。1875年《恢复硬币支付法》的通过,虽然给于绿背纸币主义者沉重一击,但共和党人希望彻底消灭绿背纸币的企图也未完全得逞。1878年的《白兰德·艾利森法》还是保留了绿背纸币。该法指示财政部长立即停止取消绿背纸币。当时绿背纸币的流通量是3.46亿,超过了《恢复硬币支付法》规定的3亿美元的最高限量。更重要的是《艾利森法》规定财政部接受或赎回绿背纸币后不得销毁,而将重新发行和再次支出,使之保持流通。该法使绿背纸币长期成为美国货币供给的一部分。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9 09:31

1879年《恢复硬币支付法》生效实施后,绿背纸币运动走向衰落,但其精神却长久留存。这个精神就是:呼吁联邦政府负起发行货币的职责,直接向“人民”发行政府信用货币,要求联邦政府扩张货币供给,以确保农民获得充足的货币,并减轻农民的债务负担;要求联邦政府对经济积极干预,保护以农民为主体的弱势人群;反对私人银行的货币权力,反对私人银行发行纸币,控制信贷,以确保农民以低利率获得便宜的信贷。这一精神在随后的农民同盟运动、平民党运动、白银运动中都有明显体现。
由于引发绿背纸币运动的根子,即价格和债务问题并未消除,因此,绿背纸币运动衰落后,它引发的农民运动却方兴未艾。斗争的农民逐渐走到一起,并形成地方的、地区的乃至全国性的组织。1879年,在德克萨斯和伊利诺伊州出现了农民同盟的早期组织,短短几年中整个德克萨斯遍布120多个农民同盟。到1887年,德克萨斯的抗议者将运动向北扩展到达科他州,向东扩展到卡罗莱纳州。农民同盟在整个南部植棉地带和中西部种粮州如雨后春笋般地蓬勃兴起。1886年8月,农民同盟在德克萨斯的克莱伯恩(Cleburne)召开了全国会议,要求停止价格紧缩,放弃金本位,由财政部发行适应季节性信贷需求变化的、具有供给弹性的法币。1889年在圣路易斯同盟大会上,又一个破产商人查尔斯·W·麦丘恩公开提出激进的货币改革计划:由政府提供信贷的分库制。这是一个全新的货币体系,该体系将“以人民的名义”创造货币,确保为生产性企业提供充足的信贷,使生产者免于私人银行之控制。其具体措施是,美国财政部在每个县建立联邦仓库和谷物输送设备,以贮藏大量农产品。这些数量逾千的分库可作为货币创造的阀门。农民可将自己的谷物和棉花存储于分库作为抵押,或以土地作价抵押,从而获得利息为1至2%的贷款。财政部支付给农民法币,即由政府印制作为国家通货的绿背美元。如此政府就通过给农民发放贷款而创造货币,并投入流通。理论上,当农民出售农产品归还贷款后,通货就回流财政部,从流通货币供给中抽出。农民同盟所建议的新的“绿背纸币”,实际上是可以“支付一切公私债务的法币”。这种政府信用货币的供给具有某种弹性,可通过联邦政府管理而扩张和收缩,从而满足市场的信贷需求。农民同盟的目标是通货膨胀,即使价格上升,以缓解债务负担。为达到这一目的,货币供给必须大大扩张,财政部将发行政府纸币作为法币从而代替私人银行券流通。私人银行将从货币发行和信贷供给管理领域中退出。
绿背纸币运动衰落后,另一种救世药方又代替了它。这就是要求自由和无限铸银的白银运动。白银运动和绿背纸币运动本质上没有两样,都是为了实现通货膨胀。1892年,由西北部农民同盟和南方农民同盟的少数派联合组成人民党,或平民主义党,并在奥马哈召开第一次正式的全国会议。其纲领要求自由和无限铸银,政府发行一切通货,每个人头增加50元通货,反对单一金本位制,反对私人银行控制信贷和货币发行,并支持农民同盟的分库计划。其侯选人詹姆斯·B·韦弗将军参加过绿背纸币运动,曾出版过亲农民和劳工、反银行的、题为《召唤行动》一书。他在1892年总统选举中赢得1200万张选票中的100万张,22张选举人票。为了实现通货膨胀目标,1896年,平民主义党与布赖恩领导的民主党白银派合流,全身心投入到白银运动中去了。1996年大选期间,白银运动达到高潮。36岁的布赖恩因其著名的“金十字架”的演说而成为民主党的总统侯选人。布赖恩说,“自由银意味着人民将重新获得对货币供给的控制,这个控制被银行篡夺了。”“铸造和货币供给的权力是政府的功能”,“那些反对这一建议的人告诉我们:发行货币是银行的功能,政府应走出银行事务。我与杰弗逊站在一起,告诉他们:发行货币是政府的功能,银行应走出管理事务。”(注:Arthur M.Sehlesinger, Jr.,ed.,History of American Presidential Elections:1789-1968,Vol.2,New York,1971. P.1847.)
绿背纸币运动、平民主义运动以及白银运动虽然都失败了,但是以农民为主体的平民主义者要求政府发行纸币,干预经济,保护弱势人群,反对私人银行发行货币,反对集中货币权力的精神却长期存在。
作者: 達爾文    時間: 2015-5-9 16:10

又抄文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8:58

第二课   美国共产党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8:59

美国共产党,建立于1919年,在二战前曾利用国内外反法西斯联盟,建立广泛的人民阵线,把国内的反战和平运动推向高潮,党员人数曾一度达到10万之众,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左翼力量,在国内的政治生活中发挥重大的影响。二战后,由于国内统治阶级的残酷镇压,加之党本身“左”倾错误的影响,使党的力量遭受了重大的损失。70年代形势开始好转,由于国内反越战的浪潮高涨,美共有所复苏。苏东剧变更使美国共产党跌入了低谷,但以党的主席格斯·霍尔为首的美共中央坚持不改党名,不变党性,从组织和思想上保全了党。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8:59

美共创始人为社会党左翼领袖鲁登堡。1921年美共被迫转入地下。1923年4月恢复合法地位 。后与工人党合并 ,鲁登堡任总书记。30年代前期,美共积极支持黑人反对种族歧视斗争,领导和组织产业工人工会,动员3000人赴西班牙参加反佛朗哥的斗争。1943年,苏、美、英3国首脑德黑兰会议后 ,美共书记白劳德认为世界已进入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长期信任和合作”的时代,主张实现包括大资产阶级在内的团结,于1944年5月宣布解散美共 ,另立非党组织美国共产主义政治协会,白劳德任会长。1945年前书记福斯特重建美共。麦卡锡主义盛行时 ,美共转入“地下” ,主要活动在产业工人和黑人中间。60年代以后,美共得以公开参加政党活动。美共主张修改两个传统大党控制的选举法,使更多的党参加竞选;反对失业。1979年美共二十二大通过的纲领中指出,美帝国主义是世界和平的威胁,反对侵略战争。美共的目标是通过和平道路战胜国家垄断资本主义,主张缓和国际紧张局势。1988年起霍尔任全国主席。美共中央机关报是《每日世界》,理论刊物为《政治月刊》。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9:00

1987年通过、2001年美共二十七大修改的《美国共产党章程》这样规定党的性质:
美国共产党是为美国工人阶级服务的美国工人阶级的政党。美国工人阶级的构成具有多种族和多民族特点。其成员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既包括有工作的工人,也包括失业的工人;既包括有组织的工人,也包括无组织的工人;既包括同性恋者,也包括异性恋者;既包括美国本土出生的工人,也包括外来移民;既包括城市工人,也包括农村工人,包括所有从事多种体力和脑力劳动的工人群众,其人口在美国社会中占大多数。我们党是非洲裔、墨西哥裔、波多黎各裔及其他拉美裔、土著、亚裔美国人和其他一切受到种族和民族压迫的人民的政党,同时也是妇女、青年人和其他所有劳动人民的政党。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9:00

作为目前美国最大的左翼党,美共一直致力于通过和平道路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80年代后期,美共鉴于一些州提出不利于小党竞选的条件限制,决定不再单独提出本党的候选人参加总统大选,在选举策略上支持民主党反对共和党。美共认为美国共和党是右翼政党,其中包括极右的种族主义者和反工人阶级的势力。如果共和党在选举中获胜,那么将是对民主的最大威胁。美共为2000年大选制定的主要目标是:第一,结束共和党人在美国参议院中居多数席位的状况,同时也尽可能地避免共和党人占据众议院的多数。第二,击败乔治·布什和共和党的任何其它总统候选人。第三,在各州和全国尽可能地击败共和党的极右分子。第四,使共产党人在全国尽可能多地控制地方政府机构,并利用选举吸纳新的党员,壮大党的力量,促进党的建设。围绕上述目标,美共动员组织广大工人参与选举,动员全国成千上万的选民,团结联合一切左翼和中间的力量,结成广泛的反右翼联盟,组成“宽阔的多种族的劳工和人民的选举阵线”。虽然2000年大选以民主党失败而告终,但是美共在参与大选的过程中扩大了影响,壮大了队伍。
美共在新党章中特别强调:美国共产党是美国工人运动的内在组成部分”。党章中指出“我们珍惜我们与构成这一运动的主体——劳动人民和工会的联系,我们珍惜我们植根于这一运动之中的背景。我们在行动上寻求最大可能的跟劳联—产联以及其它独立工会保持团结,在反垄断的联盟中,努力提高有组织的劳工的领导作用。我们追求提高美国工会同世界上其他国家工会的联系和团结,并且把全球劳工及其组织的更高水平的团结作为击败日益增长的全球帝国主义压迫的唯一有效方式。美国共产党是世界共产主义和工人运动的内在组成部分”。面对世纪之交国内出现的人民运动日益高涨的新情况,美国共产党对过去阶级和阶级斗争概念进行了新的思考。美共认为阶级不是一个僵死的概念,而是一个开放的富有弹性的概念,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阶级斗争形式。美共进一步认为社会民主主义者不是党的敌人,而是党的同盟军,而且是今后美共工作的中心。也就是说美共认识到只有团结更多的朋友,才能打破孤立,在政治舞台上发挥重大作用。
在组织原则上,美共仍然强调民主集中制,但是对民主集中制的解释有所不同。删去了1987年党章中的“民主集中制保证全党成员和领导的意愿和行动的统一”的表述。新党章中把民主集中制解释为“党的决定和政策通过民主的程序产生,一旦做出最终的决定所有成员都必须执行它”。增添了“团结是劳动人民在提高自己利益的斗争中最强大武器”。删去了集体主义是党的工作作风的基本概念,代之以“集体主义是我们党的基本工作作风,通过集体讨论和行动,我们应用可能最好的方案来提高工人阶级的利益” 。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9:01

延伸阅读
美国共产党:对中共看法两极分化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9:01

 文/ 张志新

  美国共产党第三十届全体会议从6月13日至15日在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举行,会议发出号召“将人与自然的利益置于利润之上”。包括越南共产党等全球多家共产党和左翼政党都派代表出席。越南媒体甚至报道,美共支持其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抨击中国。于是,外界的好奇来了:美共到底是一支什么力量?

  美共在美国的政治光谱中属于左翼政党,因而在意识形态和政策主张上与自由派有着“自然的接近”,甚至是民主党“天然的同盟”。虽然在美国不能算是主流政党,它却仍在促进和维护美国的民主与民权、反对收入差距和贫富不均,以及反对战争、维护和平方面发挥着独特的影响力。

  概括起来,美国共产党的活动主要包括三大部分:

  其一是政治上确保美国“更民主”。美共副主席贾维斯•泰纳曾表示:“我们共产党在美国不是执政党,我们甚至在国会没有一名议员。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更加民主。”

  美共具体的主张有维护劳工权益,支持工人为争取权利而进行的罢工;反对种族和宗教歧视,主张维护黑人与少数族裔的权利;反对性别歧视,主张男女平等和同工同酬。美共认为共和党是保守的右翼政党,其中包括极右的种族主义者和反劳工阶层的势力,因此在冷战后的数次总统选举中都积极站在民主党一边,防止共和党入主白宫。

  其二是经济上确保美国“更平等”。2004年1月,时任美共总书记的韦伯曾发表访谈,提出当前要克服的最大的不平等是“分配不平等”。他认为,当许多人流离失所、饥饿、没有医疗保障时,许多大企业却在攫取巨额利润,这种分配不均急需改变。美共是近年来美国兴起的反对少数人占有国家财富的“占领华尔街”等“占领运动”和“停止国家机器运动”的有生力量,也是奥巴马政府强化对华尔街的监管政策,以及将最低时薪提高到10.10美元政策的积极赞同者。

  其三是在军事和外交上反对美国对外用兵。美共在上世纪60年代就曾积极加入反对越南战争的行列,其后一直保持反对美国在海外用兵的立场。2003年,美共曾反对美国对伊拉克的战争。在每年首都华盛顿特区国家大草坪举行的反战游行中,美共都是其中最为积极的参与者。利比亚冲突爆发后,美共公开表示反对空袭利比亚,要求北约停止军事干预,冲突双方立即停火,寻求和谈解决问题。此外,2013年在“联合国五常加德国”(P5+1)与伊朗就伊核问题举行的磋商取得进展之际,美国国内有保守派议员要求国会通过强化制裁伊朗的议案,对此奥巴马政府予以明确的反对,而美共在此问题上与民主党政府立场完全一致。他们认为额外的制裁措施可能导致外交协商的失败,不利于伊核问题的最终解决。

  对普通美国人而言,共产党乃至共产主义都与极端主义和冷战时期的斯大林主义相联系,所以,他们对冠以共产党这样名称的政党必然怀有“疑虑”。在二战前后出生的美国人,多数对当时疯狂反共和搜捕所谓“亲共分子”的麦卡锡主义印象深刻,理性的知识分子会认为那是美国政治史上“悲惨的一幕”。其后的“婴儿潮”一代,甚至于出生于“新千年”的美国人对于共产党只有模糊的印象,但是由于资本主义社会价值观的教育,以及媒体对社会主义的偏见和扭曲解读,所以民众对共产党乃至共产主义的偏见依然很深。因而美国共产党的党员十分有限。有报道说只有几千人。

  当然,美国社会也存在着部分对现有的两党政治厌恶至极的民众,会期望能够切实代表他们利益的政党出现,所以共产党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个选项。此外,没有冷战记忆的年轻人,有些人也会认为加入共产党是件“很酷”或者“很时髦”的事情。

  美共对于中共乃至中国有着非常复杂的看法。这是因为一方面,美国共产党实际上成立早于中国共产党,前者成立于1919年,而后者则是1921年,然而后者却早已成为执政党,并引领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的方向。对他们来说,中共的成就使它们确信社会主义革命不但有可能而且前途光明。

  正如包括泰纳在内的美共领导人所言:“当我看到中国发生的一切,我想社会主义在这里完全有机会执政。”以韦伯为代表的美共领导人也主张在经济政策方面要从中国取经。他表示,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政府应当在经济生活中起核心作用,因此要向中国学习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另一方面,多年来美共内部路线斗争持续不断,因此部分成员对中国以及越南所采取的改革开放、开放革新道路有着不同的看法,认为这两国在搞资本主义。对此,有美共领导人表示,俄罗斯放弃了社会主义向资本主义转型,过程中吃尽了苦头,反观中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事实证明“中国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政治研究室主任)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3 09:01

吕 睿:拜访美国共产党总部
  创建于1919年的美国共产党有着88年的光荣斗争传统,曾在美国历史上发挥过很大影响。在苏联解体的影响下,美国共产党虽然人数锐减,但仍保存了骨干力量,近年来又有新的发展。目前,美国共产党正从低谷中复苏,积极探索美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发展道路。

  一

  美国共产党总部位于纽约曼哈顿岛23街第七大道和第八大道之间,那一带是闻名纽约的艺术区。23街路北有一栋八层高的大楼,外观并不起眼,楼下是商铺,开着一家专营绘画用品的店铺。店铺的两边各有一个门,右边的那个门牌号码为235号,门口的指示牌标明七楼为美国共产党总部所在地。

  进入大楼一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走廊里挂着的两幅现实主义的绘画作品,画着一群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和一名妇女领导下的示威者。看到亚裔面孔,一名打扫卫生的黑人中年妇女既感到陌生又感到新奇,在问明来访缘由后,她热情地帮我们按电梯把我们送到了七楼。

  七楼的每个房间都开着门,各类文件、办公用品杂乱地摆放在桌上和地上,有些狼藉。我们走进最近的一间办公室,问正在分拣报刊的一位小伙子:请问美国共产党总部在哪里?他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了。

  当他知道我们从中国来之后,立刻显得亲近起来。他的热情令我们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哦,你们是从中国来的,太好了。你们知道吗?我们党的副主席几个月前刚刚访问过中国。我现在负责编辑党的季刊《生机》。来,送给你们一人一本。”小伙子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们杂志。

  小伙子名叫山缇,二十出头。他说自己是老挝移民,五岁随父母来到纽约,六年前他加入了美国共产党。山缇旁边的老先生盖博接完电话后也过来和我们攀谈,他做了三十多年的打字员,退休后来帮共产党工作。老盖博的办公室其实是个收发室,高高的桌上摆着一尊小小的列宁像,两个篮筐里分别存放收到的和即将寄出的信件。发件筐里,一封贴满花花绿绿美国邮票的信件是准备寄往古巴的。

  山缇送来了新一期党刊,老盖博正忙着给美国各地的党员寄刊物。一包黄纸袋是寄往水牛城的,一个大箱子是寄给洛杉矶的。老盖博说洛杉矶党员多,所以要多给他们寄一些。你们来得不巧,我们正在装修大楼,所以到处乱糟糟的,请别介意。等装修好了,我们的办公条件要比现在好一万倍。

  二

  一个名叫山姆的年轻人陪我们参观。山姆介绍,新装修的楼层都是请专业人士设计、按照环保节能标准改造的。装修好之后,八楼的中央将有一个玻璃会议室,以美国共产党前主席亨利·温斯顿的名字命名。山姆说:亨利·温斯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曾被捕入狱,在狱中双目失明。他说:虽然我瞎了,但我能看到我们党的光明前途。参观完八层,山姆又带我们看了二层大厅。

  据山姆介绍,过去这栋楼是法院,地下室曾是监牢。1978年,美国共产党把它买下来,重新装修后作为办公场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运转这栋大楼的费用越来越高。苏联解体后,一部分党员脱党,总部不再需要那么多空间,于是党决定只使用七层、八层和二层,其余楼层出租。而今,这栋大楼的市值已经比当年翻了20倍,仅租金就足够维持大楼的所有运转费用了。

  回到七层,我们见到了二十六岁的黑人女孩谢尔特里丝·麦科伊,她还没有入党,但在共产党总部工作已经三年了,主要负责外联。她说虽然薪水不高,但工作很开心,总部就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她目前正在搞一个项目,不久她还将组织大约120人去古巴访问。因为美国和古巴的敌对关系,美国人无法获得古巴签证,所以他们要取道加拿大然后再到古巴。访问期间,他们一方面要考察当地的社会发展,同时也会参加当地的劳动,做一次深入的调研。

  我们问她:你为美国共产党工作,别人怎么看你?谢尔特里丝·麦科伊说:曾几何时,有许多反共宣传,有人说共产党吃孩子,有人说共产党要让大家都过上穷日子,这些言论确实影响了许多美国人对共产党的看法。我工作后,有朋友问我为共产党工作是不是非法的,我告诉他们共产党是一个有独立意识形态的政党,我们为工人阶级争取权利,我们是合法的。

  交谈间,我们注意到谢尔特里丝·麦科伊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放着好多书,其中有马克思的《资本论》和列宁的《怎么办》。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的照片,还有美国共产党副主席贾维斯·泰纳在天安门城楼前的留影,另有一幅讽刺美国总统布什的漫画。

  我们问谢尔特里丝·麦科伊:你会入党吗?她肯定地说:总有一天,我会!

  三

  美国共产党执行副主席贾维斯·泰纳是我们此行要拜访的人,他现年66岁,是一位有着46年党龄的老党员。泰纳1961年加入美国共产党,最初负责领导共青团工作,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

  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侃侃而谈。泰纳的祖父的祖父是从非洲贩卖到美国的奴隶,泰纳1941年出生在费城一个工人家庭,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他开始接触一些共产党员,受他们的影响,他开始了解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后来加入共产党。他说:我把一生献给了这项事业,如果有一天我被抓去坐牢我也不害怕,我时刻准备着。

  泰纳在2006年12月访问了中国和越南,他是第一次出访这两个国家,回到美国后他作了汇报演讲。他认为目前这两个国家的发展形势很好,改变了计划经济模式,开始建立和健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人民生活明显改善,就业机会普遍增加。尤其是中国的工业、科技迅速发展,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美国共产党不是执政党,甚至在国会里都没有一名议员。他们和中国共产党采取的斗争方式不同,中国在共产党领导下建设着一个繁荣、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美国共产党所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更加民主。美国共产党当前的奋斗目标就是挫败共和党的极右政策。“9·11”后,美国企图通过战争在全球确立霸主地位,而美国共产党认为没有哪一支单一力量可以支配全世界,世界各国应该建立合作关系,美国人民有责任去改变这个国家的政策导向,如果能够战胜美国的极右势力,就能达到更高水平的民主。此外,共产党要不断壮大工人阶级的力量,实现更多的生产资料公有制。

  我们问他:在美国这样一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里,社会主义最终能够取得胜利吗?泰纳说:我认为这需要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恐怕在我有生之年看不到。1972年我竞选美国副总统,当时我竞选提出的口号是“每小时10美元的最低工资”、“药品的社会化”、“从越南撤军”,许多人当时认为我疯了,但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提议都是现在的主流声音。我们理想的社会是人人有工作、人人享受医保、人人接受良好教育等,这样的社会主义理想一直活在美国民众的心里。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5 13:42

3. 美国绿党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15 13:42

在2000年美国的大选中,由于戈尔与小布什旗鼓相当,参选的绿党总统候选人纳德的作用因此显得格外突出,特别是纳德在民主党的传统地盘——西部的华盛顿和俄勒冈州、中部的威斯康星和明尼苏达州,甚至在戈尔的后院加利福尼亚州,纳德拉走了众多本该属于民主党的选票,使戈尔在大选中大有腹背受敌之感。小小的绿党,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左右美国大选的走势?

1973年在密歇根州成立的绿党党员不过几万人,大多数是青年,且女性居多。绿党强调环境保护,反对在西欧部署导弹。该党在美国政治生活中影响不是很大,但同德国、比利时、丹麦、瑞士等西欧一些国家的绿党有联系。1983年7月,绿党在华盛顿建立了一个办事处,宣布支持前副总统蒙代尔为1984年美国总统候选人,这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绿党领导人拉尔夫·纳德1934年2月27日生于康涅狄格州温斯特德,1955年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1958年获得哈佛大学法学士学位后在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当律师。1961-1963年任哈特福德大学讲师,后在一些大学和学院讲课,并创建答辩中心、行车安全中心等。1967年到普林斯顿大学任讲师。纳德曾任美国公共事务组织主席。1965年,他出版了一本名为《任何速度都是不安全的》的书引起公众的注意,该书也成为当年的最畅销书。他曾被《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列为美国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

60年代中期,作为律师的纳德大力倡导保护消费者的合法利益,掀起“维权”运动,并把打击目标对准美国通用汽车公司,最终迫使美国的汽车工业在安全标准上作出重大改变,现在已成为国际标准的汽车安全带,就是纳德尔努力的结果。之后,纳德以公共利益的保护者自居,反对大公司垄断和欺诈行为,反对经济全球化,倡导环境保护,推进为大众服务这一理念。随着绿党的成立,他的支持者不断壮大。2000年6月25日,绿党在丹佛召开会议时提名纳德为总统候选人。早在四年前,纳德曾参加了1996年的美国总统竞选,但他只在21个州获得了参选资格,获得的票数不到总票数的1%。

不过,最终不可能当选的纳德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的目标不在赢得大选,而是争取在大选中获得至少5%的选票,以确保绿党在未来大选中获得联邦的竞选经费补贴。
作者: 海豹部隊    時間: 2015-5-19 23:01

部隊上課!
作者: 海豹部隊    時間: 2015-5-19 23:04

部隊询问

第一:美国小党发展史本课的教授核心及纲要是什么,希望讲师说明
第二:教材遭到怀疑是抄袭,也没有来源,这是怎么回是?会不会有著作权问题?
作者: 海豹部隊    時間: 2015-5-19 23:08

第三:

延伸阅读指出

美国共产党的活动主要包括三大部分:
其一是政治上确保美国“更民主”。美共副主席贾维斯•泰纳曾表示:“我们共产党在美国不是执政党,我们甚至在国会没有一名议员。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更加民主。”

没有议席与让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更加民主有什么关系?
不是执政党,又如何推动让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更加民主?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5-26 15:18

回復 17# 海豹部隊


    教授为远程教育,纲要是对美国小党进行介绍。
教材为在线教材,是合理采用。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6-3 15:56

回復 18# 海豹部隊

如果一个政党没有议席固然困难,但不影响宣传理念。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6-11 08:22

第四课    美国平民党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6-11 08:22

〔内容提要〕发生在19世纪末的美国平民党运动,是以农场主为主的工业化进程中的弱势群体,针对大银行、大公司等垄断企业及支持和包庇它们的联邦政府发起的一场民众抗议运动。史学界对这场运动的评价从20世纪30年代以来一直莫衷一是。分歧的焦点在于怎么看待19世纪美国农民的道德与经济诉求以及产生这些诉求的文化与社会语境。实际上,在工业革命中逐渐被边缘化的农业居民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公平的市场经济。土地投机和价格垄断都让农民损失惨重,他们因此将代表这些经济行为的大企业看作是美国社会中的“他者”。尽管农民在数量上已不足全体人口的一半,他们自己却以“人民” 自诩,其目标则是寻求自身的政治、经济保护。


  关键词:美国历史  平民主义  人民党  进步运动  农场主联盟


  近年来,一个被公众逐渐淡忘的政治学名词又频频出现于西方媒体,那就是“平民主义”(populism)。从2008年大选开始,平民主义的“幽灵”就在美国大地徘徊,并给这个为金融危机所笼罩的选举年制造了诸多的悬念和惊喜。黑人总统奥巴马的当选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场平民主义的胜利,而这场胜利的余波正在持续涤荡着美国社会。发表在2009年3月26日《经济学家》的《血色将至了吗?》(Will There Be Blood)一文,开门见山地指出:“平民主义的复活在某种程度上是假想的,但基本上是属实的”。这篇文章针对的是当时美国保险业巨头美国国际集团利用刚刚到手的政府补贴大量发放管理人员红利的丑行,以及由此引起的全国人民的愤怒。题目沿用的是根据厄普顿·辛克莱(Upton Sinclair,Jr.)发表于1927年的小说《油》(Oil)改编的电影名《血色将至》(There Will Be Blood)。该电影展现的是美国镀金时代石油大亨的贪婪腐败,而《经济学家》文章暗示的是,美国的金融保险业管理层如果继续置人民的感受于不顾,将可能激发人民的反抗和平民主义的复活。同一时期其他各大主流媒体也纷纷拾起平民主义的话题,让人们重新回忆起一个世纪前的美国平民党运动。


  如果说当年那场政治运动的“他者”( the other)是工业巨头、金融寡头和政治家,对许多美国人来说,在这场始自2008年大选的“平民主义”潮流中的“他者”就是华尔街金融和保险业的投机分子和放任、支持他们的政府机构。金融危机带来的无奈和恐慌让人们对这个国家的政治和金融领袖们感到失望,在这种氛围下,声称未受政治污染的奥巴马就成了人民的代言人。在奥巴马的支持者中,种族和宗教的界限已经模糊。“人民”包括了不同肤色、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就像奥巴马在竞选中强调的那样,没有非裔、亚裔和白种美国人,只有美国人。不管美国社会现在的种族问题是不是真像奥巴马说的那样已经得到解决,美国历史上出现第一个黑人总统的事实已经说明,这个由清教徒开创的国家在种族、文化融合的道路上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平民主义”作为一种政治思想在西方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宗教改革前后和期间,平民主义就在西欧的许多地区,尤其是英国初露端倪。尽管平民主义总是和反贵族、反精英联系在一起,但在政治立场上却未必是激进的或者左倾的。无论在欧洲还是在美国,平民主义经常会掺杂进一些种族主义的因素。20世纪末的美国平民党运动正是这样一场在成员和见解上都十分复杂的运动。与来自新英格兰地区的进步主义知识分子不同,平民党人则主要来自中西部和南部地区的较低层社会,而又不是最底层,因为他们,尤其是南部的平民主义者,既反对给黑人以平等的社会和政治权利,也反对增加新移民。平民主义运动的多重特征造成了历史学家和政治学家们在评价这场运动中的严重分歧。本文将根据美国史学界的一些最新研究成果,重新认识和评估平民党的诉求。


  一、对美国平民党运动的不同看法


  早期关于平民党运动研究中最有影响的著作是约翰·D.希克斯(John D. Hicks)的《平民主义者的反叛》。希克斯以西部大平原边疆地区和南部棉花王国农场主的经济状况为背景,分析了19世纪八九十年代美国农民遭遇的经济困境。农产品价格下跌,运费高涨,信贷制度苛刻,以及自然灾害连续不断,促使农民们试图通过联合行动来改变现状。所以,希克斯的结论是:“艰难世事造就了平民党人。”希克斯主要是从经济环境和党派政治角度看待这场运动的,对其民主成分基本持肯定态度,其学术影响一直持续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


  与希克斯对农场主的同情观点明显不同的是理查德·霍夫斯塔特(Richard Hofstadter)带有同情的批判。在其著名的《改革时代》一书中,霍氏将矛头指向美国农场主们的文化传统,即他所谓“农业神话”。这个“农业神话”中的英雄是自耕农(yeoman),他们“拥有一块小农场,全家人以此为业,从而构成一支简朴、诚实、独立、健康和快乐的人类群体。”因为他们依靠的主要是自然之赐,所以能够保持自身的正直和完善,而这对于“堕落的城市人口”来说是不可能的。“他的福祉不仅是物质的,而且是道德的;不仅是个人的,而且是公民道德(civic virtue)的核心资源;不仅是世俗的,而且是宗教的,因为上帝创造了土地并招人耕作之。” “农业神话”的缘起并非来自大众,而是出自知识阶层,是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社会上层的先入之见。这些社会上层可以追溯到早期的杰斐逊民主党人,他们的理想就是要把小农经济和民主制度扩展到整个大陆。杰克逊时代就有一些政要喜欢摆出躬耕田垄的姿态以昭显其品质。这种现象在工业革命后的20世纪仍然存在,甚至在任期间对农民问题漠不关心的柯立芝总统也喜欢穿起白衬衫到农场中的草堆旁留影。霍夫斯塔特注意到的这些现象有点像中国古代皇帝亲耕姿态所具有的象征意义。然而,霍氏却认为,这样的道德同情在美国是脱离实际的,因为美国农业在内战前就已经商业化,完成了由自然经济到商品经济的过渡。他还论证说,如果说农业意味着情感和技艺都投入到土壤中,这样的农业在大草原和大平原地区都从未存在过。在霍氏眼中,“这些美国的农场主们早已心甘情愿地投身于现代商业世界,并在其中追寻他们自己的机会,但当交易的条件对他们不利时,他们就转而从农业神话中寻求安慰,认为在土地上劳作的人最接近上帝。”这些平民党人自认为是传统道德和美国民主的捍卫者,而将他们的经济困境归咎于银行、信贷等金钱势力针对他们策划的阴谋。但在霍夫斯塔特看来,这种“阴谋论”是没有充分依据的;农场主们的困境是他们加入市场经济所应该付出的代价。至于他们将阴谋论延伸到对犹太人的排斥、对非盎格鲁-萨克逊人的不信任和在国际上表现出的好战倾向,则更与他们的民主形象相悖。因此他以辛辣的笔触写道:“当平民党人和进步派试图坚持一些农业生活价值、挽救个人事业和机会、保持一个同质的扬基文化的时候,我却发现其多半是倒退和妄想,其少量是罪恶,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滑稽可笑的。”


  一般认为,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史学界和一般公众对平民主义的评判是诟病多于褒扬。用当代著名平民党运动专家小罗伯特·麦克马思(Robert C. McMath, Jr.)的话来说:“这是一个许多知识分子对群众运动不再着迷并将其看作是民主的‘过火’表现的时代。”而一些社会科学家更将其看作是一场无法预测的平民运动,与法西斯主义和麦卡锡主义有相似之处。霍氏也对他所作的批评进行了如下解释:


  我发现自己对平民主义-进步主义传统的批评,要甚于15年前做研究时的观点。我说的是批评,而不是敌视,因为我的批评多半是出自内部的。我是在进步主义改革传统中成长起来的,我的政治情怀也由此形成,因为这一传统事实上是美国大多数知识分子的传统。或许是因为美国在其历史上的大部分时期是一个政治上保守的国家,而其主要思想传统正好相反,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自由主义的”,即平民的,民主的,进步的。而对于我们整个民族的保守主义,却没有形成一个充分而灵活的传统来阐释坦率的保守思想。


  霍夫斯塔特试图说明,他对平民主义和进步主义传统的批评是有感于美国保守主义思想的薄弱而发的。尽管如此,针对霍夫斯塔特对平民党运动和进步主义的尖锐批评,美国学术界除了诺曼·波拉克等部分学者持支持观点外,仍有许多史学家表示异议:首先,批评者认为,霍氏据以诟病平民党运动的那些在运动中出现的带有种族主义倾向的片言只语不具有代表性;平民党人有时表现出的排外情绪和种族主义倾向,与美国人在整体上的倾向相比,并不为过;其次,大多数社会史学者现在认为,美国农村并非无组织的、分散的“群众”社会,而是“被有力的社区和家庭团体的网络所覆盖”;第三,“尽管平民党人的文化传统有对早期乡村美国的怀旧成分”,“他们的价值和信仰却是激进共和主义的,而后者即使在19世纪晚期仍然是美国工人的主要动力”;第四,霍著的理论视角是基于这样的设想,即“社会的自然状况是其各个组成部分的和谐一致,只有当急剧社会变化导致社会结构出现暂时的紧张时,冲突和抗议才会发生。”“这样,资料就集中到了抗议一方,抗议就成为对变化的不理智反应”,对此,批评者认为是在责备受害者。


  对平民主义研究的新突破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以杜克大学教授劳伦斯·古德温(Lawrence Goodwyn)出版于1978年的《平民党人时刻:美国农民反叛小史》为代表。古德温依据当时当地的出版物和平民党人手稿,以及大量的二手资料,追踪了平民党人从19世纪80年代初在得克萨斯出现到1896年大选后瓦解这一短暂时期的各种活动。与希克斯的党派视角和霍夫斯塔特的“农业神话”不同的是,古德温将切入点放在“农场主联盟”(The Farmers Alliance)上,并试图说明这一联盟是如何形成自身的“运动文化”(movement culture),以及这一文化对后来的平民党发展产生了何种影响。


  古德温在研究中发现,内战后的重建时期,商业和金融业的企业主们控制了民主、共和两党。到1888年本杰明·哈里森入主白宫时,美国政党制度的重组已基本完成。虽然两党对不同派系、种族和宗教背景的南北民众各有所侧重,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对工商业者有求必应。在美国工业化高歌猛进的19世纪最后30年中,官、商和知识精英联合起来对付弱势的工农大众,不仅逼迫产业工人一步步走向激进道路,而且促使分散的各地农民联合起来。农民的反抗始于南部边疆地区,然后波及得克萨斯和其他内战时的南部联盟州,继而扩大到西部平原。从运动开始到形成南部与西部的联合,前后共用了15年的时间。而其思想轨迹则可从1892年的奥马哈人民党政纲,追踪到1889年的圣路易斯政纲,1888年的达拉斯诉求,再到1886年的克勒本诉求。古德温认为,是1886年由农场主联合会“为希望和自尊组织起来”的冲动最终导致了1892年人民党的成立。“一股人民政治的新文化先是1886年在得克萨斯被物质化了,到1892年成为闻名全国的平民主义。”


  与古德温《平民党人时刻》差不多同时出版的还有麦克马思的《平民党先锋》(1975)。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研究,更注重通过量化来确定农民的经济能力和经济问题,以及由投票比例决定的政治力量,并运用社会学的方法或马克思理论(有些研究实际上是由社会学家和政治学家们完成的)来进行社会分析。古德温和麦克马思等人对“运动文化”的强调促成对平民党意识形态的重新评估,认为这种民主合作文化是对不公平的货币体系和公司控制政治现象的挑战。如果说早期希克斯、霍夫斯塔特和波拉克对平民党的定性分别是自由派的(liberal)、反动的(reactionary)和原始社会主义的(proto?socialist),后期古德温等人的研究中则将其看作共和主义和生产者主义(Republicanism and Producerism)的潜在结合,强烈的农业主义信条不可避免地使其走向反公司和反垄断,但平民党人却从未反对资本主义。要合理地理解平民党人的诉求,还要回到内战和重建之后的美国,了解一下美国农场主们的真实处境。


  二、内战和重建后美国农场主面临的困境


  美国的农场主运动源于内战后的南方。根据张友伦先生的研究,原来的种植园主虽然在内战后收回了他们的土地,但由于南方经济元气大伤,原来的大种植园经济已不能恢复,加上1867年棉花价格大幅下跌,许多大种植园解体转化为更多的小农场。农场主多半实行谷物分成制,招雇无地的农民为自己耕种。缺少生产资金的小农户不得不向商人贷款,提前将农作物收成抵押给商人,遭受商人的高度盘剥,遇到歉收之年则纷纷破产。中西部的农民同样面临着资金上的困境。他们中大多数原来就不富裕,认购上百英亩的土地,即使只交一部分手续费也耗尽了他们的积蓄,可要让土地产出粮食和其他农牧商品,他们还要添置农具、种子、化肥等必须品,没办法只好将土地、房屋抵押借贷,而这往往会将他们置于自己并不熟悉且充满风险的信贷市场。


  霍夫斯塔特似乎对这些处境困难的农民缺少同情,他的理由是典型的自由主义观点。他设想市场经济是一个公正的平台,既然农民可以靠它来受益,吃亏时就不要叫苦连天。如前文所述,为了证明自己评判的公正性,霍氏还解剖了他认为足以误导世人的“农业神话”:早期近代的自耕农总是让人产生许多美好的联想,除了杰斐逊的民主设想是以此为基础的,其他如自由、独立、艰苦奋斗、个人主义等美国人崇尚的价值观也都与自耕农成分密切关联,而美利坚合众国本身也是生于乡村而迁入城市的。但是,霍夫斯塔特认为,历史事实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美国农业早在1815~1860年间就完成了由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向商业化经济的过度。 因此可以说,美国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农业,大平原、大草原地区从未有过真正立足于土地具有前工业景观的农业经济。既然是市场经济中的一分子,就应当接受市场规律的结果,而不应该指望政府的帮助。这不仅是霍夫斯塔特的观点,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崛起的美国修正派史学家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们的共识。


  然而,这种观点难以说服许多秉承“新政”传统的历史学家。在他们看来,纯粹的市场经济是不存在的,国家的经济、金融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市场参与者的命运。美国内战后,政府面临的直接问题就是采用什么样的金融货币政策。战时,联邦政府为了筹措经费发行了大量的绿背纸币和债券,认购债券的银行家们认为他们有功于联邦政府,希望政府能够加倍偿还他们,并收缩货币,恢复硬通货政策。对于政府来说,无论是增加税收以提高财政收入还是紧缩货币以稳定金融都意味着牺牲广大债务人的利益。紧缩货币政策相对降低了农产品价格,同时又增加了农场主们偿还贷款的负担。尽管美国当时正处在工业革命开始阶段,通货膨胀政策明显有利于经济的发展。而内战后两党都对大银行、大公司采取拉拢政策,政府和国会制定的各项财政金融政策多半符合他们的利益而牺牲处在弱势地位的农场主的利益。所以,古德温认为:“对国内的农场主来说,货币收缩政策是一场大灾难,最终导致了平民党人的反抗。”


  其实,内战后的金融货币政策只是金融和商业巨头通过民主、共和两党操纵政府政策的较为典型的一例。其他方面的政府政策或许没有金融政策这样直接,但政府在许多涉及公共利益的领域,如交通运输,采取听任大公司为所欲为的政策同样牺牲了民众应有的权利。尤其是到19世纪80年代,大公司已经获得了对某些行业的垄断地位,占据了经济优势。而分散、孤立的农民要起来对抗控制了国家经济命脉的大企业明显处于弱势地位。工业化中形成的工商业精英,包括企业主和服务于他们的高级管理人才,在政府支持下创立出许多新的游戏规则,农场主们只能被动地应对和接受,这些自认为是国家主人的美国农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而为了保卫自身利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起来,形成集体谈判力量。


  内战后美国农场主的联合应该追溯到1867年“格兰奇”(Grange,全称为“National Grange of the Patrons of Husbandry”)的建立。这个带有秘密色彩的农民自发组织最初的目标是为农场主提供教育和社交的机会。其领导人奥利弗·哈德森·凯利(Oliver Hudson Kelley)原是农业部的一名办事员,在内战结束时巡视了南部的农业状况,回华盛顿后着手组织了这样一个互助组织。随着内战后农民处境的日益困窘,格兰奇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成为当时最大的合作网络组织。到1875年,格兰奇的成员已经超过了85.8万人。其功能也由初期的教育和社交发展为以经济上的互助合作为主,在许多州设立供销代表,为农场主生产资料购买和产品销售作代理,甚至尝试着建立自己的农具工厂。艾奥瓦、伊利诺伊、明尼苏达和威斯康星等州的格兰奇参与者还推动州议会通过了一系列被称为“格兰奇法”的州立法,对铁路和谷物升降机等进行严格地规范。1874年在圣路易斯全国会议上,格兰奇参与者通过的宣言明确要求:反对贷款制度和抵押制度,反对垄断资本,反对高薪金、高利率和商业暴利等有可能加重农民负担的政策,但又明确声明格兰奇们不是资本的敌人。格兰奇运动到1880年代走向衰落,脱离格兰奇的一部分西部小农投身于绿背纸币运动。但从圣路易斯宣言中可以看出,美国中小农场主的平民主义要求已经在格兰奇运动中得到全面申述。


  古德温和麦克马思等平民党运动研究专家们通常将以农场主联盟为主要载体的平民党运动溯源于美国南部农民的反抗。首先组织起来的是得克萨斯东部的小农场主。1877年9月,一批农场主聚集到兰帕萨斯县的一个农场中,成立了互助骑士团(Knights of Reliance),后改名为农场主联盟,并迅速在南方各州扩展开来。从1870年代末到1890年代初,各种各样的农民联合组织先后在南部和西部平原一带出现,其功能主要是通过互助合作的方式解决农民经常遇到的信贷问题、运输问题,农产品销售问题和种子化肥等生产用品的供应问题,在一些公共服务上可以与政府和铁路公司进行谈判。如在乔治亚和南卡罗来纳,农场主联盟就曾通过集体行动获得了成功议价。这些农场主联合在性质上都属于经济组织,但如果从党派政治角度来观察,就会发现这些组织,以及后来成立的人民党,事实上都是农场主和其他被民主、共和两党忽视和抛弃的阶层成立的保护和代表自身政治、经济利益的组织。


  平民党人回归农业民主式美国的梦想赋予这场运动某种悲剧色彩。希克斯将这场运动看作“从工业美国的血盆大口中拯救农业美国的长期而失败的斗争中的最后一场”;有历史学家将其看作“农场主对已经稳占上风的工业文明的最后反扑”。但对平民主义持批判态度的霍夫斯塔特却认为,“基于旧的小农意识的这场政治运动的失败,不应被看作作为经济利益的商业化农业的失败。 ……平民主义是我们农业政治发展转型时期的一种表达方式:在最后一次坚持过去的思维方式的同时,又充当着新思维的先驱。”客观地看,19世纪最后20年里,美国的平民党人实际上是一些在工业化中失势的利益攸关者的团体组合。然而,他们为什么要以“人民”自诩?这种政治定位会给他们的利益诉求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要回答这些问题,还要回到政治学中平民主义的层面,从理论上略加诠释。
作者: 福斯特    時間: 2015-6-11 08:23

 三、“人民”与“他者”的对立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弗朗西斯科·帕尼扎(Francisco Panizza)认为,要解读平民主义,首先要理解:谁是人民?谁在为人民说话?平民党人认同是如何发生的?他是将平民主义理解为一种“反对现状的对话”,而这种对话通过象征性地将社会划分为“人民”和“他者”(the other)而使政治空间简单化了。平民主义总会让人联想到政治学中的“人民主权”或者“人民是国家主人”这样的概念。美国社会学家爱德华·希尔斯(Edward Shils)认为,平民主义认同两个基本原则:一是人民的意志高于一切;二是人民与政府直接相关。而英国政治学者玛格丽特·卡诺凡(Margaret Canovan)进一步完善了平民主义的定义:平民主义认同是在其诉求中形成的,“其最常见的方式是直接诉诸‘人民’,反对既有权力结构,反对社会的主流思想与价值”。将社会划分成“人民”和与之相对的“他者”体现了平民主义的政治特征。帕尼扎指出:“对抗(antagonism)是政治的核心,因为通过对抗才能构建政治认同,才能想象出激进的选择来取代现存秩序。”总之,那些以人民自诩的平民党人,可能其本身只是社会中的某一群体,当他们感觉到自身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时,当他们以前的代表已经习惯于漠视他们的利益时,其主权意识可能会忽然膨胀,起而抗议和抵制他们认为的“他者”和纵容“他者”的政府(有时政府也成了“他者”的一部分)。当对立形成,“人民”也会把不满现状的其他群体裹挟进来。所以,在美国平民党运动中看到的不只是农民的参与,还有其他力量的分化组合。正如帕尼扎所分析的那样:“平民主义因而不只是一场代表权危机,在这场危机中,人们疏远了他们旧的认同,转而拥抱一个新的‘平民化’的认同。它也是一种新的代表权的开始,让那些由于阶级、宗教、种族或居住地等方面原因而从未被代表过的人加入进来,成为政治行动者。”


  美国平民党人在成分上是一群具有不同色彩的福音派信徒。詹姆士·维沃尔(James Weaver)代表绿背纸币党;伊格内修斯·唐纳利(Ignatius Donnelly)代表乌托邦派;“不穿袜子的”杰瑞·辛普森(Jerry Simpson)代表农场主。一般认为,农场主们是平民运动的中坚,他们为低农产品价格、高运费和不合理的银行贷款规则所苦,从19世纪80年代初就开始组织起来,成立格兰奇和农场主联盟等组织,在维护经济民主的旗帜下争取自己的权益。


  平民党运动的一个鲜明特点就是农场主们把自身遭受的灾难看成是全民的灾难,认为工商业的扩张危害了美国社会赖以生存的基本道德和价值体系。霍夫斯塔特以怀疑的眼光来看待美国农民的政治、经济诉求。他分析说,“农场主们生活在大世界之外,而他们的命运却事实上由这个大世界决定着的。……在平民主义思想中,农场主并非是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一个置身风险重重的经济体中的受害者,而是一个受伤的自耕农,充当着与平民道德格格不入的外来者的猎物。”这种心态在唐纳利为人民党纲领撰写的前言中暴露无遗,针对由银行家和企业主主导的全球工业化,他写道:“一个针对人类的巨大阴谋在两个大陆已经形成,并正在迅速占领世界其他地方。如果不加遏制或推翻,就会带来可怕的社会动荡、文明破坏或绝对专制的建立。”


  以今天的眼光看,19世纪后期美国的平民党运动实际上就是南部和西部平原的一批农场主以“人民”自居,而把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大银行、大公司等工业革命的产物视为人民公敌;平民主义的最大敌人就是华尔街。当然,那些处处为大公司开放便之门的政府部门也同样难辞其咎。


  对“人民”的认同和对“他者”的确定为平民党人的抗议运动设定了阵容。1890年在堪萨斯州托皮卡平民党人的第一次聚会上,被称为金嗓子的堪萨斯人玛丽·伊丽莎白·里兹号召说:“你们农场主要做的,是少长一些玉米多长一些愤怒。”她代表农场主们提出要求:“我们要钱、土地和交通。我们要求取消国家银行,我们要求接受国家直接贷款的权力,我们要求取消可恨的丧失赎取权制度。……我们要保卫我们的家园,坚守在我们的炉边,如果必要就诉诸武力,我们拒付那些凶猛的高利贷公司的贷款,直到政府偿清对我们的亏欠。”这些主张在后来的人民党纲领中被概括为:自由铸造银币,累进所得税,由政府建立便于交换的供人民安全储蓄收入的邮政银行,由政府拥有和运营铁路和电报、电话系统等。

  然而,在工业主义和城市化处于“镀金时代”的美国,平民党人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些不合时宜的,甚至是复古倒退的。在世人的眼中,他们即便不属于产业工人那样的到处闹事的“麻烦制造者”,也难以博得广泛的同情。一方面,农场主们的联合行动并没有在根本上拓展他们的政治视野,他们仍然拒绝接受南部的黑人、新移民,并继续敌视犹太人,将其看作华尔街阴谋的主导者。另一方面,作为工业化时代的弱势群体,他们在政治上同城市工人一样,面对的是政府官员、大企业主和知识精英联合打压的局面。


  四、平民主义与进步主义的合与分


  1896年大选中,民主党的在任总统克利夫兰因坚持金本位制而受到本党人士的质疑和抨击。威廉·詹宁斯·布莱恩以一篇被称为“金十字架”的演说征服了民主党听众,并被顺利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同年7月,人民党全国大会在圣路易斯举行,也推举了已属民主党人的布莱恩为自己的总统候选人。大选中布莱恩在27个州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并受到公众的热烈拥护。然而,选举的结果却是足不出户的共和党候选人威廉·麦金莱靠大公司的支持而轻松获胜,美国农场主自由铸造白银的努力至此完全失败了。在这次选举中,平民与精英壁垒分明,支持布莱恩的主要是南部各州和西部部分州的农场主和社会下层,而麦金莱则得到人口稠密经济富裕的东部各州、加里福尼亚和工业发达的中西部的支持,支持者中许多是银行家和保险公司、石油公司等企业领袖以及他们操纵下的公司员工。这场选举的结果彻底瓦解了平民党运动;改革的主动权为共和党所掌握。


  然而,就在布莱恩失败后不到20年的时间里,大多数平民党人的主张却在美国付诸实施,并且对后来美国政府的改革运动产生着持续影响。这次选举之后,平民党人发现他们可以继续利用自己的经济组织来影响政府改革。1900年成为美国政府改革的分水岭:从1865年到世纪之交,美国农产品价格持续下跌,农业困难重重,农场主们从来没有看到联邦政府给他们多少同情,也没有像样的立法措施给他们施以援助。然而在20世纪初,罗斯福的“公平施政”和威尔逊的“新自由”却产生了许多农业立法。到1920年,给农业部增加的为农场主提供服务的拨款已经是1890年的30倍。因此,历史学家们认为,平民党人是失败的成功者;他们在选举中失败了,但他们的目的却达到了。1905年,曾经当选过堪萨斯州平民党众议员的杰瑞·辛普森(Jerry Simpson)从新墨西哥回到堪萨斯,遇见了几位昔日的共和党对手,他们对他说:“噢,杰瑞,你现在应该在堪萨斯才对,堪萨斯整个都是平民主义的。”他回答说:“你们这些本州保守商人,无疑是这里最聪明的人,但现在学的却是这州农场主们14年前就知道的东西。”他还评论说:“当我们转向罗斯福时,平民党消亡了。……而他们却都来学我们了。他们不叫自己平民党人,但玫瑰无论叫什么都是芳香的。”


  的确,如上所述,在20世纪最初20年先后由共和、民主党主导的进步主义改革运动中,往日平民党人的许多诉求都得以实现。一方面,平民党运动中形成的改革文化已经弥漫全国,一些社会精英也意识到工业化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已经到了非改革不可的地步;另一方面,在1896年大选后,原来的一些平民党人纷纷转向共和、民主党,并把他们的诉求带进了执政党。在进步主义大行其道的20世纪初,平民党人和进步派曾出现合流的局面,许多人既是平民党人,又是进步派。前文提到的杰瑞·辛普森就是一例。


  然而,平民党人与进步派的主流在地域、身份和诉求上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对此,卢卡克斯指出:“进步派和平民党人从开始就有着本质的不同。他们是不同类型的人。” 他认为,美国进步派大约从1880年开始形成,加入其中的是一些对“共和党自我满足的物质主义”忧心忡忡的人,在进步派看来,共和党的政客都“庸俗和落后得不可救药”。这些知识分子和社会与政治改革者们多属上层美国人,几乎都是新教徒,并且大多来自新英格兰地区。他们相信社会与政治的可计划性,就是说,一场由他们发起的自上而下的社会改革可以解决美国所面临的问题。而平民党人则多来自中西部和南部,他们相信来自下层的改革,或者是革命。当然,他们依靠的也不是所有下层,因为在南部,平民党人坚决反对给黑人平等的社会与政治权利;他们还经常充当反对移民的急先锋。


  进步派与平民党人的组合没有持续多久,到20年代中即出现分化。1925年7月,在围绕世界瞩目的田纳西州约翰·斯科普斯案(Scopes Trial)的辩论中,维护《圣经》、反对进化论的老牌平民党人布莱恩和支持进化论的芝加哥进步派克拉伦斯·达罗(Clarence Darrow)各不相让,平民党与进步派的分野由此形成。(1925年7月,田纳西州戴顿的约翰·斯科普斯因教授进化论违犯州法被捕受审。克拉伦斯·达罗和达德利·费尔德·马隆为其辩护,而布莱恩则是起诉人之一。结果是斯科普斯被判有罪,并被罚款100美元。这场引起全世界关注的审判被讽刺为“猴子审判”。该条州法直到1967年才被废除。详见:Eric Foner, Voices of Freedom: A Documentary History, pp.123~127; Arthur M. Schlesinger, Jr. The Almanac of American History, p.446.)中西部和西部一些州中的平民党人推动出台了一些令自由派感到震惊的立法,其中包括教科书审查制度。到30年代,平民党人形象被认为在格兰特·伍德(Grant Wood)的著名油画《美国的哥特人》中得到很好的表现,足见其在人们心目中地位的下降。而休伊·朗(Huey Long)和库格林神父(Charles Coughlin)等带有孤立主义倾向的平民党人的出现以及他们对进步派中国际主义的攻击,更让二者走向彻底决裂。


  结语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平民党人造反情有可原。霍夫斯塔特等人在自由主义经济观下对平民党人做出的评判有失公允,因为工业化初期阶段的市场经济并不是一种健全的经济体制,权力与金钱的勾结、大公司的垄断都造成了农场主等社会阶层丧失了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危害了真正意义上的美国民主;而许多美国精英服膺于社会达尔文主义,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工农大众缺少同情,这样就形成以大银行、大公司为主体的垄断势力、以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为主体的政府权力,和以各大报刊为主体的知识精英联合打压弱势群体的局面,而农场主正是不堪这种打压才组织反抗的;二是平民党人的狭隘和保守是一种历史性的客观现实。霍夫斯塔特等人罗列的平民党人身上的种种偏见和陋习,不应被简单地看成是个别现象,而应该从美国文化深处追寻其根源;从美国历史和现实中审查其影响。平民党人的怀旧情结、种族主义倾向、宗教狂热和对外政策上的好战姿态都给其政治形象带来负面评价。尽管有的辩护者称这些倾向同样表现在进步派、工人阶级等其他群体中,但它们与平民党人或者说是农场主的联系,确实要更为密切一些。这些将其他平民排斥在外的平民党人却以人民自居,其本身虽然具有讽刺意味,但却反映了美国历史上对“人民”一词的界定和认同是受时代局限的。事实上,历史上的“美国人民”是一个变化的概念。回顾美国的政治史,可以看出美国人在身份认同上有一条清晰可见的脉络,那就是人民内涵的演变和民主范围的延伸。从殖民初期具有强烈排他性的自称为上帝选民的清教徒,到独立时期松散的美国人民;从早期排除黑奴和妇女的有限公民,到后来的包括不同性别、种族享有较为充分的政治权利和多元文化的美国选民,美国的民主之路是一条逐步完善的政治现代化道路。在这条道路上,作为清教传统中坚的美国农场主经常是偏于保守和落后的,但却在美国工业化的镀金时代扮演了经济民主化推动者的角色。


  原祖杰: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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